“里面的人聽著!”一個粗嘎兇戾的聲音穿透風雨,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,“奉令查勘官糧失竊及水患災情!所有人等,不得擅動!違令者,以通匪論處!”
話音未落,沉重的腳步聲已踏過祠堂殘破的門檻,為首一人,身材魁梧如鐵塔,一身濕漉漉的縣兵號衣緊裹著賁張的肌肉,腰挎牛尾刀,滿臉橫肉,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刀子,兇狠地掃過祠堂內驚惶的人群。
他身后跟著七八個同樣殺氣騰騰的兵丁,手按刀柄,眼神警惕而冰冷,瞬間將這小小的祠堂變成了殺氣彌漫的囚籠,雨水順著他們的鐵盔和蓑衣滴落,在祠堂地面的塵土和泥水上砸開一朵朵污濁的水花。
里正在旁邊漢子的攙扶下走到官兵面前,一臉愁苦,語氣卻不卑不亢,“官爺辛苦,小老兒是本村里正,昨晚水患剛至,今天就驚動了官爺大駕,實在是”
沈德全就差直白地問:你們怎么來得那么快?是不是早就躲在附近了。
趙校尉怎么可能聽不出沈德全話里的意思,不耐煩地一揮手,動作粗暴地差點將他掀翻:“少廢話!受災情況如何?堤壩何處潰口?田畝房舍損失幾何?失蹤丁口多少?
還有,沿途所見官倉標識麻袋為何散落于此,說!是不是你們私藏了失竊的官糧?如今官糧何在?若有半分虛,小心爾等的腦袋!”
他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,掃過祠堂角落堆放的那些從泥水里撈出來的、屬于官倉的麻袋碎片,又掠過村民身邊少得可憐的、屬于自家的糧袋,嘴角勾起一絲冷酷的弧度,“哼,洪水還未退盡,倒把糧食分得挺清楚,說!是不是爾等刁民趁亂私分官糧,損毀官物,這便是爾等招致天罰、連累堤防的罪證。
說!誰是主謀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