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話像一顆火星,落入了干透的柴堆。
“對!對!周娘子說得對!”一個年紀稍長的獵戶沈老七猛地一拍大腿,渾濁的眼睛亮了起來,“往年饑荒,老一輩也靠山貨撐過,野菜窩窩頭,山藥燉蘑菇能頂餓!”
“還有藥材!”周望舒立刻接上,思路無比清晰,“我訂的那批藥是治瘟疫防病的,但山里本身就有草藥,止血的白茅根、消炎的車前草、驅寒的紫蘇認得的人,立刻組織起來。
老人、婦人、半大的孩子,只要能走的,明天天一亮,全部進山,沈七叔,您老經驗最足,帶人指路,分區劃片,別亂跑也別漏過,青墨——”
她看向沈青墨:“你身上還帶著傷,就留在這里養傷,只有傷好了,才能跟我們一起重建家園。”她的眼神驟然冷冽,“有人不想我們活,但我們偏要自己活下去。”
“好。”沈青墨的回答只有一個字,卻重逾千斤。
“那那光靠山貨,也撐不了多久啊,周娘子?”趙三婆娘抱著還在發燒的小兒子,憂心忡忡地問,聲音里帶著哭腔,“娃子們還有這重建”
“山貨是應急,解燃眉之急。”周望舒的目光投向遠處黑暗中隱約可見的、已經碼放整齊的土坯磚垛,“重建,不能停,停了,就真的中了他們的圈套,坐實了‘聚眾作亂’的污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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