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望舒沒有片刻停歇,她將換來的藥材,尤其是那些治療風寒和腹瀉的成藥,以及品質稍次的陳藥,迅速分門別類的收撿好,治療外傷感染的重任,只能依靠她空間里有限的現代抗生素。
她尋了一處相對僻靜、通風的角落,招來幾個半大的孩子,在臨時藥棚,支起小爐,架上瓦罐,教他們開始熬煮第一鍋專治腹瀉的草藥湯劑,苦澀的藥味很快彌漫開來。
天色一點點沉暗下去,暮色四合。
安置點里,艾草燃燒的火光星星點點,驅散著蚊蟲,也驅散著人們心頭的寒意。
藥棚里,瓦罐中的藥湯咕嘟咕嘟地翻滾著,濃稠的蒸汽模糊了周望舒和孩子們的側臉。
由于長時間的緊繃和勞累終于如潮水般涌上,,周望舒握著藥勺的手腕開始控制不住地微微發顫,眼前也陣陣發花。
就在這時,一只骨節分明、帶著薄繭的大手伸了過來,默不作聲地接過了她手中的藥勺。
周望舒一驚,猛地抬頭,撞進一雙深邃如夜的眼眸里,是沈青墨。
“我來。”他的聲音低沉平穩,沒什么起伏,卻像一塊沉甸甸的石頭,穩穩地壓在了周望舒搖搖欲墜的心弦上。
他自然地坐到小馬扎上,拿起旁邊石臼里尚未搗碎的藥草,開始一下一下沉穩有力地搗起來,石杵撞擊臼底,發出篤篤的悶響,在這彌漫著藥香的夜色里,竟有種奇異的、令人安心的節奏感。
“你怎么又下床了,嫌傷口好的太快是不是?”周望舒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怒意,“趕緊回去休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