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里,沈青墨身體繃緊如弓,額角青筋暴起,大顆冷汗滾落。他死死咬住下唇,將痛哼咽回。那雙因失血劇痛有些渙散的黑眸,燃燒著駭人冰焰,越過周望舒肩膀死死釘在震動院門上,沙啞低語帶著血腥氣:“文書是沖沖我來的”
“管他沖誰來!現在天王老子也得給我讓路!”周望舒頭也不抬,語速極快,手下行云流水,撤下血布巾,換上新的按壓止血,另一手抄起溫水布巾利落清理傷口血污。專注狠厲氣勢,仿佛天塌地陷也與她無關。
門外,里正阻攔聲近乎哀求:“官爺息怒啊,沈相公重傷下不得炕,大夫正在救治呢!容片刻!”
“老東西滾開!”粗暴皂隸聲響起,“什么重傷?裝死!私占官地,人贓并獲,動手!”
“轟!”沉重肩膀狠狠撞在門板上,簡陋院門發出呻吟,門閂晃動,塵土簌簌落下。
柱子雙目赤紅,如被逼入絕境獸,死死抵住門后,用肩膀頂門板,全身肌肉繃緊對抗一次次猛烈撞擊,每一次撞擊震得他五臟翻騰,但他牙關緊咬,一聲不吭,眼神是豁出去的倔強。
周望舒充耳不聞撞門聲和咆哮,她的世界只剩指尖傷口和沈青墨急促呼吸。
清理干凈傷口,混合膿液的血液緩慢滲出,她飛快取過藥箱里粗糙白瓷小瓶,拔開塞子,將里面淡黃色粉末,(參照現代磺胺思路提煉的土法消炎藥)厚厚灑在猙獰裂口上,藥粉接觸血肉,沈青墨身體猛顫,壓抑悶哼。
“忍一忍!”周望舒低喝,拿起消毒長布條快速有力纏繞包扎,動作冷靜利落,一層層壓下固定敷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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