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謝大人那邊,可有新消息?”他問,聲音壓得很低。
周望舒將一把半干的柴胡歸攏好,直起身,搖了搖頭,神色也凝重起來:“柱子昨晚回來得晚,只說謝大人那邊還在查王佑安在青州時的舊事,牽扯似乎很廣,暫時未有確鑿指向翰墨軒或青州幫的實證。”
她頓了頓,目光投向院墻外隱約可見的藥田輪廓,以及更遠處沉默的后山,“灶房柴堆下的東西始終是個燙手山芋。”
另一邊,天剛蒙蒙亮,薄霧尚未散盡,柱子惦記著后山幾處設下的套索陷阱,想著或許能套到只野兔給沈青墨補補身子,便早早扛著根棍子上了山。
山間空氣清冽,帶著露水和草木的氣息,柱子沿著熟悉的小徑往深處走,快到半山腰一處視野開闊的坳地時,他習慣性地放輕了腳步,隱在一叢茂密的灌木后向前張望。
這一望,他渾身的汗毛瞬間炸了起來。
只見下方那條平日里只有村民偶爾行走的、通往鄰縣方向的偏僻岔道上,赫然停著三輛用厚重油布蒙得嚴嚴實實的騾車,車旁圍著七八個精壯的漢子,個個穿著深灰色的粗布短打,腰間鼓鼓囊囊,神情警惕,動作麻利。
他們正低聲交談著,似乎在催促著什么。
這不是村里的車,也不是行腳的貨商。柱子屏住呼吸,心臟怦怦直跳,下意識地將身子伏得更低。
就在這時,一陣山風吹過,恰好卷起了其中一輛騾車油布簾子的一角,車廂里堆疊的麻袋隱約可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