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篤、篤、篤。”
那清晰、平穩、甚至帶著三分溫和笑意的叩門聲,如同冰冷的蛇信子舔舐著院門,瞬間刺穿了小院令人窒息的寂靜。
“沈相公在家嗎?王佑安前來探望,聽聞沈相公傷勢好轉,特來道賀。”聲音不高不低,如同尋常鄰里串門時的問候,卻像淬了毒的冰錐,狠狠扎進屋內幾人的心口。
灶房門口,周望舒抓著干藥材的手指猛地收緊,骨節泛白,指尖冰涼一片,那熟悉的藥草香氣似乎也凝滯在了空氣中。
他來了,偏偏是這個時候!
柱子前腳剛逃回來報信,后腳王佑安就“恰好”登門“道賀”?世上哪有這般巧合!
屋內炕上,沈青墨猛地睜開眼,方才強行壓下的疲憊和痛楚瞬間被一股凌厲的寒意驅散,眼底寒光乍現,銳利如刀鋒出鞘,所有翻涌的思緒在剎那間凍結、凝聚。
他迅速掃了一眼窗外透進來的天光,深吸一口氣,再開口時,聲音已帶上一種重傷未愈特有的、恰到好處的虛弱沙啞,甚至還夾雜著幾絲強撐的病態:
“咳咳是王大人?勞您掛念了舒兒,快快給王大人開門”他一邊說,一邊掙扎著想要撐起身,動作間牽扯傷處,眉頭下意識緊蹙,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,這副情狀落在任何人眼里,都絕無作偽的可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