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氣瞬間凝滯,所有的目光,帶著探究、好奇、擔憂,甚至一絲不易察覺的貪婪,齊刷刷地聚焦在周望舒身上。
連里正和陳月茜也屏住了呼吸,緊張地看著她,沈母站在屋門口,扶著門框的手指悄然收緊,眼神銳利如鷹隼般掃過人群。
就在這千鈞一發、所有疑慮即將噴薄而出的臨界點,周望舒深吸一口氣,強壓下眩暈,挺直了因疲憊而微微佝僂的脊背。
她的聲音并不洪亮,甚至帶著大病初愈般的虛弱,卻異常清晰地穿透了嘈雜,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與鄭重,清晰地傳入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:
“謝大人!”她朝著縣令謝文淵離去的方向微微頷首示意,隨即目光轉向所有村民,眼神坦蕩,“諸位高鄰,方才驚擾了大家,實在對不住,民婦周望舒,正有一事,需在此刻稟明大人,并告知諸位鄉親!”
她頓了頓,目光掃過一張張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,將他們的神情盡收眼底,才一字一句,清晰無比地朗聲道:
“后山那片新開墾之地,所植之物,并非什么見不得人的禁物,而是我沈家,承蒙縣令大人信任與托付,為應對此次時疫,也為日后鄉鄰們能多一份生計保障,秘密試種的一片藥田,其中所植,皆為防疫、療傷之必需藥材。”
人群瞬間爆發出一陣更大的嘩然,藥田?大河村在后山種的是藥?不是私貨?
“藥田?”里正裝做失聲驚呼,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震驚。
“正是!”周望舒的聲音陡然拔高,壓下了喧嘩,她的目光變得無比誠懇,甚至帶著一種托付重任的莊重,“然而,此藥田,絕非我家一家之私產,今日,當著謝大人(雖已離去,但名頭好用)與諸位鄉親的面,我周望舒在此立誓,此藥田,實為我大河村全村共有之物,我沈家,不過是為全村看管、試種、出力而已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