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自己動手?快坐下。”她的語氣帶著一絲不容拒絕的責備,混合著不易察覺的關切,放下藥碗,自然而然地接過他手中的藥粉和紗布,“傷口清理不凈,容易引發高熱,我是做什么的?你忘了?”
    沈青墨沒有抗拒,依坐下,任由她動作,燭光下,她專注的神情、輕柔卻利落的動作,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,讓他緊繃的神經稍稍松弛些許。
    “那邊情況如何?”他聲音低沉,問的是好友的狀況。
    周望舒手下動作不停,仔細為他重新清理傷口上藥:“箭矢取出來了,失血過多,但性命暫時無憂,今晚是關鍵,需要有人時刻守著觀察體溫和脈搏,我已經安排了紅芝和水生輪流看護,用了藥,希望能熬過去。”
    她頓了頓,抬眼看他,目光冷靜而專業,“倒是你,失血不少,傷口又深,這碗補氣血的湯藥必須喝光,今晚需得好生休息,否則恢復極慢,易留病根。”
    沈青墨看著她,燭光在她眼中跳躍,映出一種與她平日溫婉持家形象稍異的堅毅與智慧,他不知道她怎么會身懷絕妙的醫術,但此刻卻是他不可或缺的助力,且她對自己也沒有惡意,心中某個角落悄然柔軟。
    “有勞。”他低聲道,語氣是少有的溫和,“今夜之事,嚇到你了?”
    周望舒仔細為他包扎好傷口,才直起身,搖搖頭:“嚇倒不至于,只是沒想到這般兇險。”她拿起藥碗遞給他,目光掃過書桌上他方才匆忙間放下的那小塊深褐色殘渣,鼻尖微動,“這是那甜腥味的東西?我在傷者身上也聞到類似極淡的氣味。”
    沈青墨接過藥碗的手一頓,眼神瞬間銳利:“你確定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