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的時候,她低聲道:“準備好了嗎?”
劉嬤嬤悄悄點頭:“姨娘放心,到時候有老奴親自去辦,一定萬無一失。”
謝窈端起一盞茶,任由無數目光注視,不緊不慢地喝著。
正廳內,江念惜氣不過,拉著謝枝,哼道:“這上好的普洱,被當成牛飲。”
她又盯著謝窈的手,忽然發現了什么:“誒,你的手怎么這么粗糙,下地干活干的吧。”
謝枝柔聲道:“念惜妹妹有所不知,窈兒妹妹自幼在北境軍中長大,平時辛苦勞作,手當然沒有念惜細膩。”
謝窈眼神一凜。
在謝枝頭皮發麻的目光中,她緩緩開口,說出熟悉的那句:“大姐姐,你瞧不起我們北境邊軍?瞧不起長公主的健婦營?瞧不起長公主?”
謝枝連忙低下頭,輕聲細語:“窈兒妹妹為何又是這句話,姐姐只是在替你解釋。”
她擠出幾分笑容,又勸說江念惜:“念惜妹妹,窈兒她不是故意不向你行禮的,她在邊境待久了,性情直爽,不知道京中規矩,她畢竟是我妹妹,還望你諒解。”
她這一提醒,江念惜才發現,其他小姐妹見到她,哪個不喊她一聲江三小姐,謝窈卻目中無人,她都走到面前了,也紋絲不動。
江念惜抱著手臂,眼神鄙夷:“枝姐姐為何要替她說話,這種鄉下女子,如果不是文昌伯的女兒,根本不配出現在這里。”
見謝窈仍舊不語,她語氣尖酸:“怎么,見到本姑娘,你不起身行禮?”
謝窈抬起眸子:“江小姐是公主嗎?”
“不是,那又如何!”
“那你有軍職,還是官身?”
“沒有怎么了,我父親是戶部尚書,我祖父是丞相,我姐姐是縣主,當今安平侯夫人——”
謝窈輕笑:“這和你,又有什么關系?”
她聲聲質問,清晰鏗鏘,一時之間,江念惜臉色煞白。
“你!你敢說本姑娘是個靠祖父靠父親姐姐的廢物!”
江念惜何曾受過這樣的譏諷,氣得拿起手里茶盞就砸向謝窈。
“廢物說誰?”謝窈輕飄飄地歪頭,茶盞碎到地上。
“廢物說你!”江念惜大叫,又抄起茶壺。
“住手!”
江念惜往旁邊一看,見自己姐姐不知何時走近,衣角被茶水浸濕,臉色鐵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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