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n-->>bsp;她淡聲道:“這便叫以退為進。”
    “以退為進?”拓跋貴人更迷糊了。
    “嗯,”水仙抿了口茶,側首看向拓跋貴人。
    “皇上雖未明著降罪于她,但杏林宴上她與班耀宗一唱一和,皇上心中豈會沒有疑慮?”
    “她此刻長跪請罪,看似在認錯受罰,實則是用苦肉計來博取皇上的憐惜。”
    說到這里,水仙頓了頓,忽然想起了易府后宅的那些往事。
    多年前,桂姨娘便是靠著這一招,在易夫人占據上風時,硬是靠著長跪不起,最后反敗為勝,重新奪回了易明的憐惜。
    易書瑤,倒是頗有其母的風采。
    她輕勾了下唇角,眸底掠過一抹冷意。
    “說到底,是摸準了男人的心性。示弱,有時比強辯更有力。”
    拓跋貴人聽得一愣一愣的,撓了撓頭。
    “后宅宮里的彎彎繞繞,真是讓人頭疼!比馴服一匹烈馬還費勁!”
    她由衷感嘆,又帶著幾分欽佩看向水仙,“還是娘娘厲害,什么都懂。”
    水仙失笑:“你這性子耿直爽利,是你的好處。”
    她提點道:“只是在這深宮之中,有時太過耿直,容易吃虧。還記得本宮教你的嗎?”
    拓跋貴人用力點頭:“記得記得!多虧了娘娘教我這些,皇上才肯多聽我說說拓跋部的事。”
    她眼中流露出感激,“拓跋部歸順后,日子其實并不好過,那些派去的官員唉。我進宮,就是想讓皇上知道實情。”
    “可剛來時,我什么也不懂,差點連皇上的面都見不著。幸好有娘娘幫我!”
    她握住水仙的手,真誠地說,“娘娘放心,我不是忘恩負義之人,我會一直護著娘娘!”
    當初,水仙挑選拓跋貴人培養,就是看重了她率直的性格。
    深宮里爾虞我詐,率直反而是難得的品質。
    水仙心頭微暖,邀請她去自己的庫房挑選些東西。
    自從水仙有孕,昭衡帝的賞賜不少,永樂宮的庫房里已堆滿了東西。
    水仙拉著拓跋貴人去挑選,沒過多久,銀珠又來回稟。
    “娘娘,聽說皇上允了溫貴人自罰。從今天起,溫貴人在宜昌宮禁足思過一整月的時間。”
    拓跋貴人聽了,拍掌稱快。
    “雖然罰的不重,但也解氣。”
    她與溫貴人近乎同期入宮,又爭過一段時間的寵,摩擦不少。
    如今溫貴人被罰,拓跋自然痛快。
    水仙聽了,卻覺得心底空落落的。
    按理說,班耀宗被革去功名,溫貴人被禁足。
    看起來贏的人是她
    可是。
    她想起今天昭衡帝到來,雖然語帶親密,她卻總覺得有哪里不對。
    這種不安在心頭盤旋,直到當天夜里,水仙看著窗外沉沉的夜色,終于下了個決定。
    “銀珠,去小廚房看看,燉一盅清淡滋補的燕窩羹來。”
    不久后,水仙帶著銀珠,提著一個精致的食盒,來到了威嚴的乾清宮門前。
    馮順祥見到她,臉上露出恭敬的笑:
    “瑾妃娘娘金安,您怎么親自來了?皇上還在與朝臣議事呢。”
    “本宮燉了些燕窩羹,想著皇上操勞,送來給皇上補補身子。”
    水仙露出溫和的笑容,對著馮順祥說道。
    “娘娘有心了。”
    馮順祥連忙躬身,“奴才這就去通稟一聲,請娘娘稍待。”
    片刻,馮順祥回來,引著水仙進入殿內:“皇上讓娘娘在暖閣稍坐,他與朝臣議完事就來。”
    水仙點點頭,帶著銀珠走進暖閣。
    馮順祥安置好她后,便退了出去。
    殿內燃著沉沉的龍涎香,水仙讓銀珠將燕窩羹布置在圓桌上,自己則在窗邊軟榻上落座。
    這還是她第一次,在昭衡帝不在的時候進入乾清宮。
    昭衡帝一般在勤政殿與朝臣議事,與乾清宮距離不遠。
    她坐在軟榻上以后,下意識打量著周圍的環境。
    乾清宮中有宮人打理,無論是鮮果花卉,還是珍寶擺件都時時更換,常有不同。
    在看到軟榻旁邊,放著幾本奏折疊摞在一起,其中最上面的半翻開,露出些字跡。
    水仙的視線沒停留,直接掠過。
    下一刻,她又突然意識到了什么,細看那翻開的奏折。
    只見“瑾妃”兩個字,在那奏折上格外清晰。
    有人參她?
    奏折距離她坐的這邊,有些距離。
    水仙忍不住起身,朝著那堆奏折伸出了手
    自她身后,突然傳來了昭衡帝喜怒不辨的聲音。
    “愛妃,在做什么?”
    水仙驚訝回頭,只見昭衡帝不知何時已悄無聲息地站在了暖閣入口的珠簾旁。
    他微涼的目光,正沉沉地籠罩著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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