包曉槐得意大笑,覺得自己已經穩穩騎在了水仙的腦袋上撒野。
    她帶著跟班們回了屋,打算享用食物。
    然而一進門,她就察覺不對勁
    藏食物的地方空了!
    “我吃的呢?!”
    包曉槐又驚又怒,第一反應就是水仙搞的鬼!
    “肯定是那個賤人!讓她身邊那個小閹狗趁我們吵架偷進來了!去她屋里搜!”
    她氣急敗壞地帶人強行闖入水仙的屋子,激烈地四處翻找,箱籠床鋪都被掀得亂七八糟。
    水仙冷眼看著她們如同瘋狗般亂翻,將自己本就不多的幾件物品扔得到處都是,直到她們一無所獲,才淡淡開口。
    “怎么整日搶我的吃食,自己的吃食找不見了又來疑心我?呵,我用你的話還給你,這分明是做壞事多了,遭了天譴!”
    包曉槐搜不到證據,被水仙一句話噎住,卻又無法反駁,只能罵罵咧咧退走。
    回到自己房間,包曉槐又是心疼又是憤怒,百思不得其解食物怎么會不翼而飛。
    就在她煩躁之時,突然聽到角落里傳來一陣細碎的咀嚼聲!
    她循聲而去,半信半疑地掀開那半擋著的破箱柜!
    只見昏暗的角落里,密密麻麻的老鼠和幾只不知從哪鉆進來的野貓,正圍在那堆食物殘渣前瘋狂爭搶啃食!
    不僅如此,這些畜生還將她箱籠里本就不多的幾件換洗衣物都拖拽了出來,撕咬得破爛不堪!
    “啊!我的東西……滾開!你們這些該死的畜生!滾開!”
    包曉槐發出凄厲的尖叫,下意識地就想上前驅趕。
    然而。
    幾只肥碩的大老鼠被驚動,非但沒跑,反而紅著眼睛吱吱叫著朝她腳邊撲來!
    野貓也受到驚嚇,在房中毫無目的地亂竄!
    包曉槐嚇得魂飛魄散,連連后退,腳下一滑,直接摔倒在地。
    屋里更是被這些肆虐的畜生搞得烏煙瘴氣,臭氣熏天。
    遠處的水仙殿內,小理子將剛才分出帶回的饃饃和菜湯遞給水仙。
    水仙慢慢吃著,聽著隔壁傳來的混亂聲,神色淡漠。
    再凄慘,不過是自作自受罷了。
    是夜,水仙在連著收拾了幾日,稍顯整潔的屋內歇下。
    前些天,小理子從外面搞來了修繕用的工具,靜悄悄地修好了窗子。
    這個冬夜,似乎比起前幾夜好熬了一些。
    水仙吃飽喝足,蓋著幾層厚褥,迷迷糊糊地睡著。
    夢中,她好似嗅到了一股熟悉的龍涎香氣。
    那香氣悄然彌漫在冰冷的空氣里,驅散了部分霉味。
    水羽睫微顫,緩緩睜開眼。
    借著從窗外透進來的微弱月光,她看到床前,悄然立著一個高大的身影。
    玄色暗紋常服,玉冠束發,不是昭衡帝又是誰?
    看到水仙悠悠轉醒,昭衡帝緩緩伸出手,微帶薄繭的指腹,輕柔地撫上她清瘦的臉頰。
    男人的聲音低啞得厲害:“仙兒苦了你了。”
    小理子安靜地守在破殿外面,他知道皇上會來。
    這些日子他雖不能明著幫忙,但水仙受得每一分委屈,他都通過隱秘渠道報給了馮順祥。
    水仙撐著身子坐起,然后順勢依入他溫暖寬闊的懷中,搖了搖頭。
    她的語氣平靜里透著股堅定:“臣妾不苦。能助皇上清除隱患,臣妾甘之如飴。”
    她微微蹙眉,擔憂地看向窗外,“只是皇上萬金之軀,怎能冒險來此?若是被人發現”
    “無妨。”
    昭衡帝打斷她的話,將她更緊地擁入懷中,用自己身上的大氅裹住她冰涼的身子。
    “馮順祥在外守著,小理子也知情。朕安排得周密,只想親眼看看你。”
    他的懷抱溫暖,帶著令人安心的氣息。
    水仙依偎著他,她輕輕閉上眼,呢喃道:“皇上能來,臣妾很歡喜。”
    昭衡帝低下頭,吻了吻她冰涼的額頭,然后是眼角,鼻尖最終,溫柔地覆上她微微顫抖的唇。
    水仙感受著男人繾綣的吻,仰著頭承受著他的溫柔。
    良久,察覺到他想起身,水仙輕扯住他的衣角,眸光里隱著的委屈,讓昭衡帝心疼不已。
    她輕喃,“皇上不要走。”
    昭衡帝啞聲收緊了懷抱,“朕不走。”
    他用大氅裹著她,帝王所用之物并非凡品,單是一件大氅便能擋住一切的寒冷。
    水仙卻似乎覺得那大氅不夠溫暖,她將昭衡帝也拉了進去。
    夜深了。
    月光透過破窗,靜靜灑落,照亮床邊交織的身影。
    玄色的大氅覆在兩人身上,隱去了難以說的親密,偶有起伏,在這清冷的夜里生出了緊密的暖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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