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對了,”他看著她,神情變得嚴肅,“蘇云山一家的判決,出來了。”
沈姝璃的心猛地一跳,她抬起眼,目光灼灼地看向謝承淵,等待最終的下文。
謝承淵迎著她的炙熱目光,那雙深邃的眼眸里,映著她緊繃的小臉。
他沒有賣關子。
“蘇云山,策劃謀害雙親、親弟、弟妹,侵占巨額財產,勾結特務,罪大惡極,判處死刑,立即執行。”
“朱明月,合謀殺害公婆,教唆子女行騙,數罪并罰,同樣判處死刑,立即執行。”
沈姝璃緊繃的脊背,在那一瞬間,徹底松懈下來。
一股難以喻的酸澀感涌上鼻尖,眼前倏地蒙上了一層水霧。
她猛地閉上眼,將那份即將決堤的情緒強行壓了回去。
不是悲傷,而是一種卸下了千斤重擔后的虛脫。
那些日日夜夜折磨著她的血海深仇,那些午夜夢回時啃噬著她心神的夢魘,在這一刻,終于畫上了一個血淋淋的句點。
謝承淵靜靜地看著她,沒有出聲打擾。
他看到她微顫的睫毛,和那張故作堅強卻依舊泄露了脆弱的小臉,心口像是被什么東西輕輕地擰了一下。
“我沒事,你繼續說。”沈姝璃平靜道。
他等了片刻,待她情緒稍稍平復,才繼續開口,聲音不自覺地放緩了些。
“蘇長安知情不報,參與詐騙,且……”謝承淵的語氣頓了頓,似乎在斟酌用詞,“生活作風問題極其嚴重,與弟媳張蘭花亂搞男女關系,被判處下放西北農場,終身勞改。”
“蘇平安,是直接將你爺爺奶奶推下山坡的元兇,直接導致你奶奶當場死亡,爺爺半身癱瘓,同樣參與詐騙,并與兄嫂李嬌娥亂搞男女關系,數罪并罰,亦被判處下放西北農場,終身勞改。”
“至于亂搞的李嬌娥和張蘭花,作為共犯,被判下放西北農場改造二十年。”
西北農場……沈姝璃親身經歷了十五年,知道那是個比死還折磨人的地方。
活著,卻永無出頭之日,日日面對著黃沙與烈日,直到耗盡最后一身骨血,將生命奉獻給那片大地。
對這些人而,這確實是比一槍斃了更嚴酷的懲罰。
“蘇婉婉和蘇婷婷呢?”
“蘇婉婉犯多重包庇罪,且參與了周家的騙婚計劃,未婚先孕,道德敗壞,被判處下放西北農場改造二十年。”
“蘇婷婷犯多重包庇罪,且參與謀奪沈家巨額財產,被判下放墨省改造十五年。”
“還有周家那邊,也結案了。”謝承淵的目光落在沈姝璃身上,繼續道,“周建忠的罪名牽連甚廣,販賣國家機密,貪污、詐騙、間諜罪……罪名累累,與蘇云山、朱明月一道,于今日一并執行槍決。”
“王芳紅拒不交代侵占你名下財產的去向,負隅頑抗,參與騙婚,同樣被判處下放墨省農場改造二十年。”
“他們的長子周明亮夫妻,雖未直接參與,但受家庭成分所累,也被判處下放墨省勞改。”
“他們全都被注銷了海城戶口,有檔案里這些罪證,就算勞改結束,他們這輩子,也都別想再回城了。”
客廳里,陷入了短暫的死寂。
這些人,前世今生,或多或少都是害死自己的幫兇和推手,沈姝璃雖然很想讓他們全部祭天,可在律法之下,她無能為力。
但只要他們離開海城,去了鄉下,她會想盡辦法找到他們,用他們的血祭奠償還前世的自己仇恨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