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抓過許長夏的手腕的地方,一片殷紅。
    “對不起。”陳硯川朝她低聲道。
    許長夏抿了抿干燥蒼白的唇,朝他道:“耀哥以前說過,很想看看這片玫瑰園長起來是什么樣子,所以,我來給他帶幾束玫瑰。”
    江耀不喜歡白色,恰好,花園里的玫瑰品種,都是濃烈的紅色,她想,江耀看到,一定會喜歡的。
    陳硯川朝她手上看了過去,玫瑰的刺,扎得許長夏指尖破了幾處,滲出了紅色的血珠子,鮮血的紅色,和玫瑰的紅色,混在一起,許長夏卻渾然不覺。
    他忍不住嘆了口氣,朝許長夏伸手道:“把花給我。”
    許長夏和他對視了眼,將手中的花遞了過來。
    陳硯川接過,走到廚房,找到了刀,將枝干上的大刺削得干干凈凈。
    隨后,又找到了家里的醫藥箱,朝門外的許長夏低聲道:“過來。”
    許長夏怔怔朝他走了過來,陳硯川隨即輕輕拽過她的手,仔細替她用碘酒消了下毒,將傷口包扎上。
    他用碘酒給她消著毒時,察覺到一滴冰涼的淚水,落在了他的手背上。
    他愣了下,抬頭看向許長夏。
    許長夏怔怔看著自己的手,小聲喃喃道:“他還不知道我懷孕……”
    直到他走了,都不知道她懷孕的消息。
    這個家里,有她和江耀一塊兒生活過的痕跡,有他的氣息,就好像江耀前幾天才回來過一般。
    這個藥箱,是他親手收拾的。
    陳硯川用來削花的刀,他曾經親手握著,給她切菜做飯。
    他們兩人曾在廚房這兒商量著,要個寶寶。
    這所有的一切,都朝她壓來,她仿佛要窒息了,喘不上氣來。
    她后知后覺才想起,江耀還不知道她懷孕。
    “都是我的錯……”她無措地繼續喃喃道。
    都是她的錯,她早該告訴江耀,她懷孕了。
    或許他早些知道這個消息,就不會出事兒了。
    “夏夏……”陳硯川見她呆愣著像是魔怔了一樣在喃喃自語,強忍著心痛,叫了她一聲。
    “都是我的錯,我應該早點兒告訴他的。”她抬頭看向陳硯川,眼底滿是無措的淚水,再一次道。
    “不是你的錯。”陳硯川擰著眉朝她低聲道:“他上戰場犧牲怎么會是你的錯?”
    “你不懂。”許長夏搖著頭,擰開了他的手,哭得愈發絕望。
    她現在才想起,之前江耀被地雷炸傷腿之前,她也曾向他說漏了嘴,所以江耀才會被地雷炸傷,那是老天爺對她的懲罰。
    這一次亦是如此,她向江耀說了y國會在老窩山一帶埋伏,她告訴了江耀那個秘密。
    所以,這就是老天爺對她泄露天機的懲罰!
    是她的錯,這一切全是她的錯,是她搞砸了一切!
    “夏夏!”陳硯川一把用力抓住她的手,道:“你冷靜一些!”
    “你讓我怎么冷靜!是我害死了他!”許長夏渾身都控制不住地發著抖。
    陳硯川根本不會懂!她就是個害人精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