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說著,伸手去拉山茶捂著臉的手。
“別碰我!”
山茶生著氣,如同之前在易府里,她伸出手在水仙纖細的手腕內側狠狠一掐!
“嘶......”水仙痛得倒抽一口冷氣,白皙的手腕內側瞬間浮現出幾個泛紅的淤痕。
她下意識地縮回手,看著那刺目的淤青,眼底深處寒芒一閃而逝,快得讓人無法捕捉。
“憑什么......”山茶看著水仙吃痛的樣子,心中的怨毒反而找到了宣泄口,“憑什么你能侍寢......我卻連想都不能想?憑什么?!”
水仙垂下眼瞼,掩去眸底的算計,聲音輕柔:
“姐姐別這樣說......其實不侍寢,未必是壞事呀。”
山茶一愣,死死盯著她。
水仙繼續道,語氣帶著一種向往:“你看,我們終歸是奴婢,到了年紀,總是要放出宮的。到時候,找個老實本分的普通人嫁了,安安穩穩地過日子,生兒育女,不必像這深宮里,時時刻刻提心吊膽,看人臉色......那才是真正的福氣呢。”
她知道山茶討厭什么,專往她心窩子里戳。
“嫁個普通人?”
山茶像是聽到了世間最可笑的笑話,冷笑道:“誰要過那種粗茶淡飯、為柴米油鹽發愁的苦日子!”
水仙的話,似是在她心間種下種子,令山茶心底生出些許異樣。
山茶喘著粗氣,眼睛一轉,似是有了什么攀龍附鳳的好主意。
她不再理會水仙,轉身沖出了偏殿,留下水仙一人,對著手腕上那圈刺目的淤青,唇角緩緩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。
......
夜幕降臨,長信宮正殿燈火通明。
易妃盛裝打扮,高高的發髻上點綴著翠玉明珠,襯得她愈發高貴端莊。
她親自在殿門口恭迎圣駕。
很快,昭衡帝如約而至。
墨色常服襯得他身姿挺拔,帝王輪廓在燭火下更顯深邃俊朗。
易妃笑容滿面地將他迎入殿內,一旁水仙和山茶作為易妃身邊的大宮女,自然也在殿內侍奉。
水仙低眉順眼,恪守本分,安靜地站在易妃身后不遠處,如同一個沒有存在感的影子。
而山茶,則站在稍靠近昭衡帝的位置負責布菜。
山茶強壓著激動,努力模仿著記憶中那些得寵妃嬪的媚態,眼波流轉,試圖將目光黏在昭衡帝身上。
她借著布菜的機會,指尖輕撫過昭衡帝的手背,身體微微前傾,試圖展現自己的玲瓏曲線。
昭衡帝何等敏銳?
山茶那點拙劣的伎倆,在他眼中毫無吸引。
他微微蹙眉,心中升起一股厭煩,連帶著對易妃的管教無方更添了幾分不悅。
易妃自然也看到了山茶那副丟人現眼的樣子,氣得臉色發青,卻又不敢在昭衡帝面前發作,只能暗暗用眼神警告。
然而,被野心沖昏頭腦的山茶,此刻哪里還顧得上易妃的警告?她滿腦子都是如何吸引帝王的注意!
終于,在又一次試圖用嫵媚眼神勾引帝王的時候,她心神激蕩,沒注意手上動作,不小心手腕一抖!
“嘩!”
滿滿一碗剛盛好的羹湯,不偏不倚,盡數潑灑在昭衡帝的前襟上!
感受到湯汁沁入衣料,昭衡帝眉頭猛地一皺!
山茶嚇得魂飛魄散,撲通一聲跪倒在地,“皇上饒命!奴婢該死!奴婢不是故意的!”
易妃也驚得站了起來,恨不得立刻撕了山茶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蠢貨!
她連忙跪下請罪:“皇上息怒!是臣妾管教無方!這賤婢毛手毛腳,驚擾圣駕,臣妾定當重重責罰!”
昭衡帝薄唇緊抿,面沉如水。
他冰冷的視線掃過抖成一團的山茶和跪地請罪的易妃,最終,竟落在了自始至終安靜侍立的水仙身上。
“無妨。”昭衡帝淡聲道:“更衣便是。”他站起身,目光直接鎖定水仙。
“你,跟朕進來伺候。”
易妃和山茶同時一僵!
水仙似乎也愣了一下,隨即迅速垂首應道:“是,皇上。”
她快步上前,姿態恭謹地跟在昭衡帝身后,走向內室。
易妃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,察覺到了些許不對勁。
皇上竟然指名讓水仙伺候更衣?
不對勁。
內室暖閣,燭光柔和。
昭衡帝站在屏風后,張開雙臂,等著水仙為他解開浸濕的龍袍外裳。
水仙似是有些緊張,上前半步,她動作輕柔小心,盡量避免觸碰到昭衡帝的身體。
她微微踮起腳尖,去解他頸間第一顆扣子。
兩人距離極近,昭衡帝稍加垂眸,便能看到那張近在咫尺的小臉,她正用心解著他的扣子,表情專注而認真。
昭衡帝的心尖似是被羽毛輕撓了下,生出些旖旎的情意。
他趁著水仙傾身解衣,一收手臂,便將水仙擁進了懷里。
水仙驚呼一聲,下意識將手按在了他敞開衣襟的胸口,下一秒又似是被燙到輕縮了回去。
昭衡帝心中生出趣味,啞聲道:“不要出聲,她們就在隔壁。”
他輕勾薄唇,伸手去拉她白皙的手腕,卻在碰到的一瞬,看水仙眉頭微蹙,發出了一聲低低的痛呼。
“好疼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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