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九吃了藥,語氣不怎么好,“從我身上下去。”
楚禾“哦”了一聲,麻溜的從他身上下來,又趕緊下了床,離他遠遠的。
那藥不知是什么做的,效果立竿見影,不過短短時間,他胸口的血液不再往下流。
仔細看去,血肉模糊里好似是有許多的小肉芽仿佛是觸手,又仿佛是蟲獸的節肢,瘋狂的翻涌蠕動,把那個血洞漸漸的補全。
楚禾看得頭皮發麻。
阿九從床上坐起,長發散落,宛若月華裹在他赤裸的身上,纖長的手指拭去唇角的血跡,又在慘白的臉上抹出一道淺淺的血色痕跡。
他紅色的眼眸輕動,眼瞼微斂,更是襯得白發如雪,恍惚間,野性與殺戮在年輕的軀體上交融。
楚禾又一次以為自已見到了傳聞里的山鬼。
阿九低頭看了眼自已被擦干凈的身軀,再抬眸,目光落在了離得遠遠的女孩身上。
楚禾硬著頭皮,“你傷得太重了,我想替你止血,才脫了你的衣服。”
過了半晌,她又補了一句“反正我們已經做過夫妻了,你的身子我也不是第一次看了。”
撒起謊來,她臉不紅,心不跳。
她怕阿九惱羞成怒,做好了他一動手,她就挺起肚子拿不存在的孩子威脅他這回事,卻不料,阿九輕輕的“哼”了一聲。
他抓起衣服披在身上,偏過了臉,“再有下次,我殺了你。”
就這?
楚禾如臨大敵一番,驟然間聽到這句話,不由得好奇看去,還沒有見到那耳尖是否紅透,她心頭忽的一跳。
一股寒意從身體里飛速蔓延,令她頭暈眼花。
阿九看過來,“你怎么了?”
“我……我好冷。”楚禾抱著手臂搓了搓,也沒有什么效果,再張口,寒氣冒了出來,“好難受……好冷……”
阿九皺眉。
楚禾卻急需一個暖源,死亡的危機提醒她,還不想辦法的話,她一定會被凍死。
小青蛇跳了出來,對著主人“嘶嘶”了好一會兒。
阿九說“原來她被寒蟲咬了。”
“救救我……”
不知何時,離得遠遠的楚禾湊了過來,不僅是湊了過來,仗著少年失血過多還沒有恢復過來,她雙手攀上他的脖子,身體毫無顧忌的擠進了他的懷里。
“楚禾,下去。”
楚禾“我冷!”
她加大了力氣,頭埋進他的頸窩,拼命地嗅著他身上的味道,血腥味還是很濃烈,理智上提醒她這股味道很不好,但生理上卻十分依賴這股味道。
仿佛要被冰凍的心臟,得到了一點溫暖的慰藉。
阿九試圖用手把她扒拉下來,但她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,就像是撕不掉的狗皮膏藥,手腳并用的,死死的貼在他的身上。
披在他身上的那件衣服微微滑落,胸膛敞開,少年香肩半露,雖然纖瘦,卻線條極為漂亮。
楚禾立馬擠了進去,與他肌膚相貼。
阿九身體一顫,差點狼狽的倒在石床上。
楚禾意識模糊,臉埋在他的頸窩,呼吸灑落在他的頸側,一下一下,帶來了奇異的癢。
阿九抬起手,指尖鋒利的指甲對準了她脆弱的脖子。
小青蛇又在旁邊瘋狂的“嘶嘶”。
阿九手一抖,“你說她……她要給我殉情?”
小青蛇重重點頭。
阿九抿緊唇,下頜線緊繃,不想低頭去看她。
偏偏即使他不動,她的存在感也是如此的強烈,呼吸也好,肌膚相觸也好,還有那躁動如雷的心跳,全都難以忽視。
楚禾神志不清,也不知道是見到了什么,她輕輕的哼出聲,可憐的啜泣。
“阿九,阿九……你不要死。”
“你死了我也活不成了。”
“你不要死……”
那只手在空中停頓了一會兒,最后緩緩落下,僵硬又不自在的搭在了她的背后,觸碰到了她的黑發,指尖陷了進去,蒼白的色恍若是融入了純凈的黑之中。
許久之后,在女孩不斷的啜泣里,冰冷的石洞里又傳來少年一聲不屑的輕哼。
“真是聒噪。”
“我才沒有那么容易死。”
女孩那沁出血跡的食指被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勾起,瞥了一眼她手指上的傷,他毫不客氣的嘲諷。
“蠢貨。”
下一刻,少年低下頭的瞬間,將她的手指含入口中,舌尖抵著那小小的傷口,輕輕的碾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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