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“蚩衍”卻不同,從一開始,他便知道她的謊有多么的漏洞百出。
可是在巫蠱門的人要拿她煉蠱時,他還是忍不住走了出來,把她抱進懷里,圈入了自已的保護范圍里。
那是因為他很好奇。
這個滿嘴謊話的中原女子,為了活下去才不惜綁上那渾身血腥,骯臟得不行的藥人,更甚至,她能夠忍著惡心與藥人摟摟抱抱,還不要臉的親了他。
可是在最后關頭,她又跑了回去,從蠱蟲尸潮里背著殘缺不全的藥人,一步步的往不可能有生的希望的方向走去。
究竟是假意,還是真情?
他賴在她的身邊,想要找一個答案。
以至于本該無情無欲,如同木偶一般的他,越來越被她養的像是個人,他愛上了她,所以生出了滔天的欲望。
以前的那些謊,便都不重要了。
但那枚玉佩的出現,打破了所有的平衡,喚醒了潛伏在他心底里的野獸。
阿九的眉心之間,一點宛若朱砂的紅痕艷得越來越濃郁,好似已將他的靈魂浸染,他的腦海里只剩下了一道道誘他墮入地獄的聲音。
“你看,沒有人會喜歡你。”
“一切都是假的。”
“蚩衍,阿九,你還活著有什么意義呢?”
“不如就這樣,拉著她一起下地獄吧。”
楚禾忽然被人打橫抱起,在黑暗的環境里,她只能聽到呼嘯而過的風聲,再然后,她被扔在了床上,風也把房門重重關上,隔絕了所有的星光。
又急又熱的吻落下,堵住了她的唇,她有些難受,他的一只手卻將她的臉扣得死死的,不給她任何躲避的機會。
以往就算他再激動,也不會讓她難受,但現在不一樣。
可他掀開她的裙子,沒入瞬間,因為鴛鴦蠱的存在,她不覺疼,卻讓他眉頭微皺。
楚禾在腦海里呼喚,“系統,系統,阿九他不對勁!”
他被人種了心魔,能不能喚醒他,得看宿主的本事了。
楚禾還想再問更多的信息,系統卻道十八禁畫面不宜觀看,根據隱私條例切斷連接,再見。
一陣電流聲后,楚禾頭腦里再沒了動靜。
感覺到她的心不在焉,少年氣息更為暴戾。
楚禾猝不及防,哼出聲。
他道“只想著我,只許想著我,楚禾,你只能想著我。”
他固執又偏執,一下一下磨蹭過她的唇瓣,“你答應我的事情都不許食,我永遠都是你最愛的人,還有我們的小寶,說好了的,我們會有一個小寶。”
少年本就沒有安全感,是她好不容易讓他明白自已也有被人寵愛的資格。
她把他一步步的變成了普通人,但那背后之人卻不知何時尋找到了為他種下心魔的機會,試圖又將他變回從前那個——
冷到骨子里、不信任何人、對世界充滿敵意的自已。
楚禾心中想把那個死變態千刀萬剮,再接觸到少年陰鷙的目光,透過強勢的外表,她竟然看到了他脆弱的底色。
他分明像是在施暴,可是痛的人只會是他,難受的人也只會是他。
眼尾泛著的紅,鼻音微重的呼吸,還有那看著她,不敢挪開一分一秒的目光,都讓楚禾有種錯覺。
也許她稍微閉一下眼,他就會哭出來。
阿九被女孩的一雙手抱住之時,氣息微滯。
她放松了身體,允他予取予求,黑潤潤的眼眸定定的看著他,輕聲問“阿九,你很生氣,是不是?”
僵持了片刻,他啞著嗓子,“是,我很生氣。”
——是,他很害怕。
楚禾又問“你不喜歡我叫宋春鳴的名字,與他接觸,是不是?”
他眼睫微顫,“是,我不喜歡。”
——是,他很害怕,害怕她會棄自已而去。
楚禾最后問“你是不是不打算放我出去,直到我們有了小寶?”
他唇角緊抿,“是,我們必須有小寶。”
——是,他很害怕,害怕她會丟下自已離開,只能幼稚又荒唐的想,或許他們有了緊密相連的血脈,她就不能那么輕松的把他丟棄。
楚禾閉上眼嘆了口氣,再睜眼時,她抬起頭親了他一口,眉眼一彎,笑道
“那不如就像我們以前說的那樣,你拿鎖鏈綁住我吧,這樣我就哪也去不了了!”
阿九目光一頓,眉心處散發出來的陰冷也像是被這句話生生釘住。
她這興奮的語氣來得不合時宜,竟然就這樣硬生生的,打斷了強制愛的少年的黑化進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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