烏鴉提醒,“楚家是江南首富,想來琉璃珠并不少見。”
蘇靈犀板起臉,“本少爺第一次給人送成親賀禮,他們就該感到榮幸了,還敢嫌棄本少爺買的禮物便宜不成!”
他哼了一聲,拋了拋手里的珠子,折射出來的光點璀璨。
有白衣公子逃到醫館二樓的走廊上,忽的捂住了被光點閃爍到的一雙眼睛,他一個踉蹌,身影往前一撲,差點跌倒。
一柄長劍橫在他的身前,阻止了他下墜的趨勢。
慕容昧心睜開眼,趴在劍上,求饒道“師妹,我的病真的好了,你別聽那些庸醫的,我真的不用再吃藥了!”
慕容昧翡拎著他的后衣領,輕松的拖著他往回走,“病好之前,不能去喝喜酒。”
“不要啊,師妹!”
慕容昧心掙扎著,不經意間推倒了一盆花。
下一刻,底下傳來了驚呼聲。
“媳婦,小心!”
黑雁接住了掉下來的花盆,指著上面破口大罵,“是誰這么沒有公德心,要是敢傷我媳婦一根頭發,我天天趁你蹲茅坑時搶走你的廁紙!”
白鴿見眾人看過來,有些丟臉,揪住了黑雁的耳朵,“好了,你有本事在這里瞎叫喚,不如留點力氣想想辦法,怎么才能讓我爹愿意叫你一聲女婿!”
說好的拜壽,黑雁終于能夠走進岳父家的大門了,結果兩個人都喝高了,說是要比一場。
黑雁這家伙不知道什么叫謙讓,直接把老丈人打得半天爬不起來,還讓老丈人反過來喊他老子。
于是他又被趕了出來。
因為接到了喜帖,所以他們便先回來參加婚宴。
白鴿看著黑雁,氣得跺腳,轉身便走。
黑雁把手里的花盆隨手放在了地上,急忙跟了上去,“媳婦,等等我!”
有公子哥騎著快馬而來,馬蹄沒個輕重,要將路邊上脆弱的花踩得粉碎時,一只黑靴子踢起了花盆,又落在了膚色微黑的手上。
心中一刀體質特殊,在大漠住上幾天,便很容易曬黑,成了麥色皮膚,可他來中原待上一段時間,皮膚又很容易養白。
如今他膚色白了不少,粗獷野性減了幾分,又添了幾分白凈小生的氣質。
他捧著花,抬起眼眸,透過微微刺目的日光,捕捉到了城里最高的酒樓上,那喝酒的身影。
上官歡喜坐在高處,能將城中各處的熱鬧一覽無余,人聲鼎沸的煙火氣,成了她品酒最好的搭子。
滄海洲也好,陽城也好,景象不同,卻是一樣的熱鬧。
若是叫有心人毀了,未免可惜。
她放下酒杯,留了一錠銀子,“小二,結賬。”
小二跑過來,見到女子提劍離開的背影,忍不住說了一句“姑娘,還有好酒沒上呢,不喝了嗎?”
“友人婚宴之后,若有機會,我再來品嘗。”
她氣質非凡,離開的也灑脫。
小二不由目露憧憬,“也不知道這位姑娘在江湖上有沒有名號?要是能再見就好了。”
這幾日,楚府中的護衛與丫鬟都在賀管家的指揮下行動了起來,紅綢掛上,再掛上紅燈籠,門窗上的紅色囍字自然也不能少。
“師兄為何如此急著與我離開?”
宋春鳴不愧是男主,身體宛若小強,短短時間,腫消了不少,還能下地走路,只有臉上還留著點青青紫紫的痕跡,稍顯狼狽。
他轉過身,看著說現在就要離開的方松鶴,微微一笑,“那位阿九公子不是師兄的義弟嗎?楚禾也是你的朋友,你更是他們的證婚人,喜宴在即,你就這樣離開,于情于理都有幾分說不過去。”
方松鶴說道“師弟,我是擔心——”
“師兄不用擔心我。”宋春鳴打斷了方松鶴的話,坦然笑道,“成親是喜事,更何況我們打擾他們許久,理應恭賀他們,喝一杯喜酒,送上賀禮再告辭。”
宋春鳴一笑過后,看向了窗外。
“阿九,快點,快點!”
女孩一襲碧綠色的裙子在陽光下閃爍著翠綠的生機,春天還沒來,在滿目枯黃的時節里,她跑起來時,雀躍的姿態卻已經送來了盎然的春意。
但那少年,紅眸白發,本來就像是鬼魅,偏偏還要穿一身異族的紅衣,銀飾叮當,更是顯目,刺激著人的眼球。
昳麗又詭譎的面容,只像是話本里寫的披著美人皮得艷鬼。
她在人間。
他該在地獄。
毫無疑問,他們格格不入,并不相配。
但楚禾拽著他的手,與他十指相扣,朝著他揚起臉,笑意盈盈,“我爹請人給我們寫婚書呢,這就相當于結婚……不對,是成親證,成親證,你懂嗎!”
阿九微微歪頭,注視著她時,紅潤潤的眸子里藏了星河,“不懂呀。”
楚禾戳戳他的臉,“笨阿九,你怎么什么都不懂!”
窗內,氣氛沉寂。
宋春鳴笑容和煦,“我必須得備上一份最好的賀禮才行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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