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的話究竟是什么意思!”
“苗苗,不著急。”
蚩厭小心的拿出了一枚紫色的結晶體,是當初在梧桐村里,幽羅花結出來的“果實”。
他迷戀的看著這塊小小的寶貝,緩緩笑道“這里面是我好不容易收集的記憶,我會將它放進你的身體里,然后,她便能回來了。”
“別怕。”他俯下身,湊近她的臉,卻在透過并不相似的外表,好似見到了想要見的那道靈魂,“等你再醒過來時,你會知道我才是你的愛人,到時候我會向你道歉,我不該忘記你的名字。”
楚禾終于意識到了他要做什么,頓時毛骨悚然。
不知是又過了幾個日夜,外面的廝殺聲越來越近,有兵刃交接之聲,也有蠱蟲撕咬的吞噬聲。
恍惚里,百年之前的苗疆內亂又在重新上演。
黑衣白發的年輕男人坐在有月光灑落的石階上,雙手托著下頜,無聊的盯著洞口的方向,任憑外面的血肉撕裂聲再熱鬧,也提不起他的半點興趣。
終于,血腥味更近了,幾具尸體破碎的飛濺而入,踏著血肉鋪就的道路,緩緩出現的是身姿頎長纖瘦的少年。
紅衣破碎,白發染血,少年卻如修羅般逼近,臉頰上濺著幾瓣血花,像是雪中綻開的紅梅,襯得他的肌膚愈發蒼白,不似活人。
外面廝殺聲不斷,是那些為了所謂義氣而愚蠢的中原人,還在拼命。
蚩厭一笑,“你倒是來的比我想象的還要快,看來這些在外游蕩的日子里,你交到了不少朋友,怎么樣,蚩衍,被朋友刺了一劍的感覺,不好受吧?”
阿九體質特殊,向來受了傷很快便能恢復,但如今他的胸膛還冒著血腥味,那是因為方松鶴手里的劍被蚩厭動了手腳,阿九受的傷,自然就沒那么容易好了。
若非如此,蚩厭又如何能應對此消彼長的局面?
沉睡在祭壇上的女孩,雙目緊閉,頭上懸著的一塊紫色結晶,幽幽的紫色霧氣正緩緩輸入她的眉心。
蚩厭忽而起身一動,擋下了翩躚而至的少年一擊。
兩人手中短笛相接,聲音凜冽,泛著前所未有的寒意。
阿九的白發在蠱池邊的腥風中狂舞,血花順著他的下頜滴落,他的聲音嘶啞卻帶著決絕:“把她還給我!”
蚩厭歡快的失笑出聲“來不及了,來不及了啊,她的意識已經不在了!”
好冷。
楚禾坐在地上,抱著自已的身體微微發抖,四處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,除了冷與黑,她再也感覺不到別的東西,無聲的恐懼在蔓延,像是編織成網,要把她吞噬其中。
“阿九……”
楚禾忍不住輕啜出聲,她還答應了他,要陪他做很多很多的事情,如今卻好似是什么都來不及了。
“你在哭嗎?”
突如其來的聲音,驚得楚禾抬起了臉。
不知何時,黑暗的空間里多出了一棵銀杏樹,樹下正站著一個黃衣姑娘,正笑盈盈的看著她。
她的目光里帶著憐憫,一步步走來,帶來了更多的光點,最后,她蹲在楚禾身前,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淚水。
黃衣姑娘輕聲問“是與重要的人分開了嗎?”
楚禾愣了一下,點點頭,“是。”
“不知為何,我一睜眼便在這兒了,我等啊等啊,似乎是過了許久,只等來了你。”她眉眼微彎,“我也與重要的人分開了,你可曾見過他?他很好認的,年紀不大,蒼白的肌膚,白色的長發,黑漆漆的眼眸,宛若黑寶石,只是他有些不太好的毛病,十分喜歡玩蟲子。”
楚禾心道,這不就是苗疆少年郎的標配嗎?
“你說的那個人是蚩厭。”
姑娘眼前一亮,“是他,你見過他!”
楚禾點頭,突然,她回味過來,道“你說那個人有著一雙怎樣的眼睛?”
“黑色的眼眸呀,亮晶晶的,很漂亮。”
楚禾眉頭一皺,“不是紅色的眼眸?”
黃衣姑娘目露奇怪,緩緩搖頭,“蚩厭的眼睛是黑色的,不是紅色,不過……”
楚禾追問“不過什么?”
“他做的第一具傀儡,眼眸倒是赤紅如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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