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季，對于北蠻人來說，是一年之中至關重要的放牧黃金季節。

甚至可以說，秋季是最關鍵的生產時期之一。

首先，夏季雖然水草豐茂但夏季酷熱，蚊蠅滋生。

而秋季涼爽干燥，雖草原逐步由盛轉衰，但牧草籽實成熟、營養豐富。

動物食欲旺盛，活動量增加，秋季是牲畜增膘的關鍵季節，效果極佳。

其次，放牧的核心在于貼秋膘，馬、牛、羊等大畜，需要在秋季盡可能地累積脂肪能量。

漫長的冬季牧草匱乏，若沒有充足的脂肪，牲畜很可能無法安全越過冬季。

春天再度來臨，母牲畜的產仔率與幼畜的存活率，將大大下降。

故秋季貼秋膘，是關乎草原人生死存亡的大事。

最后，秋季還是許多牲畜集中配種的好時節，這時間段北蠻牧人極其忙碌。

黃龍堡，夜。

林楓、趙四、蒯祥、侯五，以及最近剛調到黃龍堡的花云聚在一起。

他們面前擺放著一張簡陋的地圖，包含了遼東一帶，以及遼東以北的北蠻部分區域。

侯五往地圖上瞧了一眼，摩挲著下巴：“趙四哥，您這地圖也太簡陋了吧？這就能看出一個大致的輪廓罷了。”

趙四干笑兩聲，有些不好意思道：“沒法子，大乾這邊咱們知根知底，北蠻那邊多少年沒人過去了。”

“將就用吧，總比沒有地圖強是不是？就這，還是我從一個貨郎那兒賭錢贏來的。”

林楓欲主動出擊，從北蠻人身上撈油水，黃龍堡內的核心成員自然都要知道。

花云眼珠子在地圖上轉了轉，說道：“大人，我倒是對草原有些了解。”

“哦？”林楓來了興致，“詳細說說。”

“我家中兩代都是貨郎，走南闖北，也曾經去過北蠻那地界。”

“北蠻人雖然跟我們大乾不和，但是對貨郎還是比較客氣的，所以我爺爺、父親了解了不少北蠻的風俗。”

花云伸手，在北蠻區域那邊劃了一個圈兒。

“北蠻這邊有一片區域，相對避風，有水源，還有充足的牧草。”

“按照北蠻人的習慣，這里一定有不少牧人在放牧，給牲畜貼秋膘。”

“若我們能抵達這個地方，保底也能搶到兩三伙牧人！”

花云又補充道：“不過，這里距離黃龍堡有五十里地左右，風險不小。”

五十里地？！

趙四聽得直咧嘴，連連搖頭：“不行不行，五十里太遠了，咱貿然進去被北蠻人堵在里面，要全軍覆沒的。”

大乾人，包括大乾邊軍已經習慣了防守，多少年來從未有人主動進攻北蠻。

在他們的潛意識里面，北蠻之地不可深入，深入便是九死一生。

林楓聞環視眾人，問道：“你們也是這么想的？”

其他人沒有說話，但他們的表情已經告訴了林楓答案。

林楓見狀站起身，打開了房間北面的窗子，指了指，道：“你們是我大乾邊軍里的精銳，現在連你們都畏懼北蠻不敢出戰，那北蠻自然也認為我們不敢出戰，疏于防范。”

“敵方輕視，我方則全力以赴，這一戰，我們豈能有敗給對方的理由？”

花云琢磨了片刻，道：“大人說的不是沒有道理，不過我們的戰馬雖然數量不少，精于騎術的兵卒不多，滿打滿算二十人。”

林楓于盤蛇嶺、大小石寨幾場仗，繳獲了戰馬三十余，全部帶到了黃龍堡這邊。

可是大乾邊軍精于防守、步戰，缺少騎馬奔襲的經驗。

故而，林楓早已給黃龍堡正兵加了一個重要的訓練內容：馬術！

每一天，正兵都會有兩個時辰用來訓練騎術，到如今也算有些成果。

林楓微微一笑，道：“北蠻人用兵，一隊不過也就十人左右，我們二十人足夠了。”

“上次繳獲的北蠻人皮甲不是還在庫房放著呢？咱們穿上北蠻人的皮甲，去走一遭！”

“啪！”

侯五一拍桌案，道：“好！林哥說能成功，那肯定能成功，俺侯五報個名！”

從侯五跟隨林楓從軍以來，林楓就沒失敗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