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人!”
    商隊的掌柜終于反應過來,連忙喊了一聲:“三十兩!就三十兩!別再加了!”
    商隊一共二十多人,走一趟商大概能賺取四五百兩銀子。
    刨除給伙計們的工錢,還有交稅、打點、吃穿用度,凈剩三百兩銀子便不錯了。
    眼前這位千夫長,直接要十分之一的利潤,掌柜的心都在流血!
    千夫長名叫谷圣,在仙桃衛里面有些名氣。
    邊貿重開之前,谷圣就經常以權謀私,敲詐勒索。
    邊貿開了之后,谷圣更加肆無忌憚地從來往商人身上搜刮油水,賺得盆滿鍋滿。
    谷圣并不害怕,因為仙桃衛里面像他這樣的人可不少。
    畢竟人人都在撈,我不撈豈不是虧了?
    掌柜的交了銀子,才得以離開仙桃關,商隊的人都無精打采泄了氣。
    掌柜的離開仙桃關,一路往西北行,到晚上的時候才抵達距離廣武鎮十里外的地方。
    隨著兩國邊貿重開,這里已經多了一個供旅人休息的簡陋營地。
    營地里有專門賣茶水、食物的商販,供來往旅人果腹。
    “老李!”
    李掌柜剛走到營地,就有相熟的人招呼他。
    李掌柜循聲望去,發現是他的好友。
    “老陳?你怎么在這里?你不是從寧遠縣那邊走的嗎?應該早都去廣武鎮了吧?”
    李掌柜走過去落座,問陳掌柜。
    陳掌柜聞笑了笑。
    “去廣武鎮也不差這一兩日,今天好好休息,明天再趕路也不遲,咋樣?一切可還順利?”
    李掌柜聽到他這么問,頓時苦笑一聲:“順利?順利個鬼!還沒等離開仙桃關,就先被那群家伙剝了三十五兩出去!”
    李掌柜將受的氣一股腦兒地撒了出來。
    “三十五兩銀子!他們怎么不去搶?”
    陳掌柜拍了拍李掌柜的肩膀,安慰道:“老李,想開點兒,你比王掌柜強。”
    “他走渾河縣那邊,先是遇見了地痞無賴,被勒索了一番,接著又遇見了官軍,又被敲了一筆。”
    “然后在繳納賦稅的時候,被繳納賦稅的官員又扒了一層皮,損失大了!”
    陳掌柜搖頭嘆息,說道:“搞得王掌柜急匆匆就去了廣武鎮,手去得早能賣高點價錢。”
    李掌柜嘆了口氣:“這群狗東西欲壑難填!咱們拼死拼活地賺點錢,都被他們盤剝了出去!天下烏鴉一般黑!”
    聽李掌柜這么說,陳掌柜卻是笑了笑,從懷里取出一份通關文牒,放在桌上。
    “李兄,看看我這通關文牒。”
    李掌柜湊過去看了一眼,有些不解:“看啥?你這里的關稅是二十五稅一,比我這邊高了不少。”
    聞,陳掌柜臉上的笑容更深了:“李兄,我的商隊到了寧遠縣內,一直到進了寧遠關,就繳納了一筆關稅,除此之外沒花任何冤枉銀子。”
    “啥?!”李掌柜聞大驚,問道,“你……你沒遇見兵痞子?還有地痞無賴?”
    陳掌柜小心地收好了通關文牒,沉聲道:“李兄還不知道?現在寧遠縣的司馬縣尉領著縣軍到處巡邏,專門抓敲詐勒索商隊的地痞無賴。”
    “僅僅半個月的時間已經抓了十幾人,全都在大牢里面關著呢!”
    “寧遠關內,指揮使林大人命專人稽查貪腐勒索商賈之事,已經有兩個百夫長因為這事兒被直接撤職了!”
    李掌柜臉上的神情驚疑不定:“真的假的?寧遠衛做得這么狠?當兵的、當官的,可都是一家人啊!”
    陳掌柜嗤笑一聲:“什么一家人不一家人?”
    “林大人放出話來,商賈們繳納了賦稅,寧遠軍就要按照規矩辦事。”
    “誰若是受了委屈不公,就去指揮使府外新放置的大鼓面前擂鼓。”
 -->>   說到這里,陳掌柜對著寧遠關的方向拱了拱手:“林指揮使說到做到,不管是百夫長還是普通兵卒,犯了錯他一律處置。”
    “現在寧遠關內敢伸手要錢的兵卒早就絕跡了,像你遇見的敢要三十兩銀子,林大人還不扒了他們的皮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