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烈臉上的喜色頓時褪去,語氣沉痛:“據探,鐵脊城百姓僅撤出不足三成,其余大多……”
他未再說下去,但意思已明。
林燼五指倏地收緊,眸中寒光驟現,一股凜冽的龍威不自覺彌漫開來,壓得眾臣幾乎喘不過氣。
良久。
他才漸漸收斂氣息,嗓音低沉如鐵:“傳令蒼朔,妥善安置逃出百姓,加強防守,不可有絲毫松懈!”
狼庭雖初戰受挫,但絕不會輕易罷休。
下一戰,恐怕更為兇險。
“臣遵旨!”程烈領命退回班列。
此時。
朱鈞出列,面色凝重行禮:“啟稟陛下,臣有本奏。”
“講。”
“前日,刑部轄下衙門接百姓報案,于南外城陋巷屋中發現三具尸體,死狀凄慘。”
林燼目光驟凜:“細說。”
區區命案,本不該呈至御前,既然朱鈞親自上奏,此案必定非同小可。
“死者為一對中年夫婦與一名郎中。”
朱鈞凝聲道:“皆被凌厲的真氣刃一擊斃命,傷口整齊,絕非尋常武學所能及。”
林燼眼中寒意更盛。
大淵律法明禁武者對平民出手,違者,誅九族。
竟有人如此猖狂,在天子腳下行兇?
朱鈞續道:“據鄰人所,死者之女叢夢玲臥病多年,氣息奄奄,前日忽然痊愈,行舉止與以往大相徑庭,鄰人疑而入內,這才發現兇案。”
林燼指節輕叩鎏金龍椅扶手,沉吟道:“如此說來,這叢夢玲有重大嫌疑?”
朱鈞卻面露難色:“陛下,此事不合常理,叢夢玲久病纏身、從未修武,更無理由弒殺雙親,臣以為,其中必有蹊蹺!”
林燼默然頷首。
朱鈞所確有道理,一個纏綿病榻的弱女子,怎會一夜之間成為冷血兇手?
除非……
他心念電轉,忽然想起一事——
變了一個人?
莫非是……
奪舍?
叢夢玲久病氣弱,命若游絲,若遭人奪舍,確實最易得手。
但這世間并無修仙之人,何來奪舍之說?
他思忖片刻。
壓下心中疑慮,冷聲下令:“凌鴻,命錦衣衛協同刑部追查此案,盡快尋獲叢夢玲下落,切記,不可驚擾百姓。”
“臣遵旨!”凌鴻與朱鈞齊聲應命。
朝會散去。
林燼踏入御書房。
他輕抿一口清茶,忽向隨侍在側的凌鴻問道:“凌鴻,你可曾聽過‘奪舍’之事?”
凌鴻一怔,思索片刻后搖頭:“回陛下,臣未曾聽聞。”
林燼低語:“看來,此事須問本地人,最好還是江湖中人!”
一旁的海公公耳朵微不可查的動了一下,適時躬身插:“陛下,老奴斗膽進,若欲打探江湖中事,現下正有一人可選!”
“哦?何人?”林燼挑眉。
“流云劍宗宗主!”海公公緩聲道。
林燼眸光一動!
沒錯!
怎么把流云劍宗忘了呢?
作為大淵本土宗派,久涉江湖,或許對此有所知曉。
況且!
流云劍宗已對外宣稱,效忠朝廷,那便是自己人,有魏景然在中間,也不必擔心所有假!
他指腹摩挲著茶盞,心下暗定:“看來,要見一見流云劍宗宗主了!”
隨即收回思緒。
望向凌鴻:“此番剿滅天遁宗,可有收獲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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