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衣服是濕的。”任旺旺拍了拍他的臉,“喂,醒醒。”
喬雪君過來后才看到這人的腦門是青紫一片,鼻子下面流血,已經凝固了。看起來像是和人打了一架變成這樣,似乎有又落過水,頭發上睫毛上都結了冰層。
他全身上下發著抖-->>,似乎冷極了。
另一個戰士已經完成了簡單的搜身,他身上有一只打火機;一小瓶二鍋頭,不過只剩下了一口;一張照片,上面是個看起來兩三歲的小男孩,以及別的零碎小物件。再沒其他東西了。
趙閑蹲下身,拿起了這個人的一只手,眾人才看到這個男人的這只手掌正緊緊的捏成拳,但是那個程度又好像沒有完全成拳頭,似乎是手心里面抓著什么。
趙閑要把他的手掰開,卻一時都沒掰動。
喬雪君非常意外,趙閑的力氣有多大她是知道的,這個人都失去意識了居然都還這樣死死捏著拳頭不放。
也許是感覺到了有人在掰他的手,他居然睜開了眼睛。
任旺旺:“聽得見嗎?你叫什么名字?”
那男人毫無反應,只是睜著眼睛看著他,發抖更厲害了,張嘴想說話,卻還是發抖得無法出聲。
“身上無明顯外傷,像失溫。先把他扶進那個房間驅寒。”
聽了趙閑的指令,男人立刻就被扶起來,他們翻窗進了旁邊空房子。
任旺旺和另一個戰士把男人的濕衣服全部脫了,從包里取出救生毯,把男人裹得緊緊的。又拿出了一個睡袋,把他裝里面。
趙蘊從包里掏出了一個小小的折疊柴火爐,又拿出了一整瓶藍油,往爐里放了指甲蓋大小的藍油,點燃。
明亮的焰色立刻升騰,周圍的溫度驟然升高。
喬雪君問:“怎么爐子離他那么遠?”
趙蘊點爐子的位置離男人兩米開外,根本感受不到太高的溫度。
趙閑拉著喬雪君坐到爐附近,拿出軍用水壺,放在暖爐上燒水:“點火是提高房間溫度,不能離人太近,有復溫休克的風險。”
這個屋子特意選過,特別小,趙蘊連續在房子的四個角落全部點上了暖爐。
房間的溫度似乎一下子就開始變暖了。
趙閑把早餐也拿了出來,繼續跟喬雪君解釋:“被凍傷,身體會把溫暖的血液集中在他心腦肺等核心區域。四肢和體表的血液都是冰冷的。”
“他現在會發抖,能睜眼,情況不算太糟,可以溫水浴,把他整個人都泡進溫水去。水溫最好控制在42度。”
可現在沒那個條件。
趙閑有意在喬雪君面前表現自己的知識儲備,講得很詳細。
“如果局部加熱,或者是溫度超過43,比如火爐太近,過熱就會讓他四肢的血管擴張,讓他體內寒冷的血液重新返流回心臟等核心區域。”
“體溫不升反降。死得更快。”
喬雪君點頭表示明白了,她看向那個男人,他依舊在發著抖,但臉上和頭發上的冰塊已經融化了。
任旺旺拿了一張毛巾給他擦干臉上和頭上的水。
趙閑這邊已經開始給軍糧烤了烤,飄散出一些油脂的香氣。他們出發前還沒吃早餐,趁現在正好。
他把干糧遞給喬雪君:“烤一下軟一點。”
軍糧是壓縮餅干的形式。因為外出任務只帶了最方便的軍糧,土豆和別的都沒帶。
喬雪君接過:“我向來都是直接吃的。”
不過她吃軍糧的時間不多,就算外出任務,也會自己帶食物,比如兔肉干。只是這次食物都給謝家做報酬了,只能吃軍糧。軍糧向來都難以下咽,烤一下也改善不了多少。
但行軍在外,也只能如此。
趙閑拍了拍手上沾的軍糧渣兒,也拿了一張毛巾,把暖壺上烤得熱乎的軍用水壺拿下來,倒了一杯水,自己試過溫度后就上前給那男人灌了下去。
他又用毛巾把軍用水壺團團裹住,讓它沒那么燙,再往睡袋里塞,放在男人的心口。
做完后他又回來吃東西,軍糧他自己吃的就沒有烤,拿著就直接往嘴里放。
過了會兒,他們已經要吃完,那邊睡袋中的男子臉色漸漸沒那么白了,開始恢復血色。
趙閑開口:“能不能說話?你是北部居民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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