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時序找到裴吟,追問宋南伊落腳的地方。
被她劈頭蓋臉地罵。
“霍時序,你能要點臉嗎?宋南伊離開你,不是不能活,是可以活得更好,她可以嫁更好的人,成就更好的人生,你要死就死遠點,別拉別人下地獄行嗎?”
“如果南伊不嫁給你,她能幸福一千倍,一萬倍,你看看她現在還有什么?背井離鄉,媽沒了,小小的星也沒了,你告訴我,你帶給她了什么?”
“當初你那狗誓發的,整個江城都羨慕南伊高嫁,如今呢?背叛,離婚,打胎,她遠走他鄉,她就是要跟你一刀兩斷,你還要找她?她根本不可能原諒你。”
“滾吧霍時序,你這樣的欺負南伊,你會不得好死的,最好死也別出現在她面前,弄臟了她的眼。”
裴吟罵得過癮。
很久沒這么酣暢淋漓了。
霍時序吃了閉門羹。
但也沒還嘴。
裴吟罵的對。
動用了手頭的關系,終于在一家不起眼的酒店中,找到了宋南伊。
看到站在門口的男人。
宋南伊錯愕過后,便心如止水,“霍總有事?”
“我們談談。”他體力并沒有完全恢復,很虛弱,只能靠江淮扶著,才勉強站得住,“南伊,給我十分鐘的時間,好嗎?”
“霍時序,如果我們之間能用十分鐘說清楚,上天就不會給我們兩世來糾纏……”宋南伊深呼吸,艱難地看向了面前的男人,“算了吧,不必再沉溺當下了。”
宋南伊要關門。
霍時序抬手擋住。
“南伊,對不起,我知道我欠你的,無論是道歉,還是命,我都欠你的,雖然,道歉并不能消弭對你造成的傷害,我愿意接受你的懲罰,什么樣的懲罰,我都接受。”
之鑿鑿。
真情流露。
態度誠懇。
宋南伊眼眸沉重。
翻涌狂跳的心臟上,像被纏上了密密麻麻的水草。
窒息的厲害。
“霍時序,我們已經離婚了,你懂離婚是什么意思嗎?離婚就是沒有關系了,我們現在已經是沒有任何關系,你的道歉也好,你的對不起也罷,我不接受。”
“過去的已然過去,但過去造成的傷害,永遠在淌著血,你欠我的,用生命還不了,你的命還沒那么值錢。”
“霍時序,馬后炮沒有用,我知道你現在心里很難受,你這是活該,你這是報應,好好受著吧。”
她想用盡量平靜的語氣。
來證明,自己可以坦然地面對,過去的疼痛。
但她高估了自己。
她做不到如此的淡定。
最后這句話說完時,她的眼眶已經紅透,甚至唇齒都在顫抖。
如果霍時序肯再多說一句。
她應該會失去理智,說不定會一刀捅上去。
讓這一世,也徹底結束。
“我不強迫你,現在跟我談,你先好好休息,我就在外面,等你什么時候想談了,我們再談。”
宋南伊并未再給他只片語的回應。
門,重重地關上。
霍時序失去力氣,滑坐在地上。
江淮心疼他,“霍總,既然她不想談,咱們就先回醫院把病治好,等身體好了,再慢慢地跟聊,你這樣,要是病情加重,哪還有談的機會了。”
“我的病都是關于她,江淮,你回去吧,這幾天,我就住在這兒了。”
江淮沒太聽懂。
住在這兒?
走廊上嗎?
好歹也去隔壁開個房間。
“霍總,您不會是要住在門口吧?”
“就是住在門口,她一出來,我就能看見她。”霍時序沒來由的堅定。
江淮:……
霍時序不離開。
江淮就陪在旁邊。
宋南伊早晨出門的時候,一左一右兩個大男人,就在她門口靠墻躺著。
她嚇得,差一點,就要報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