恩情與權謀從來都該涇渭分明,今日若為他破例,明日就會有更多的人挾恩圖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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與此同時,太子這邊命人去調查了云家庶子,云硯。可得到的消息卻讓他陷入了疑惑。
“云家那庶子,倒是有點意思。”
心腹太監仇遠也分析道:“是呀殿下,這云家庶子之前默默無聞的,近來卻像是變了個人,不僅詩詞學問突飛猛進,連應對云家嫡系的刁難都能游刃有余。”
“瞧著,倒像是換了個人似的。”
楚瑯挑眉,眼中閃過一絲興味:“查清楚了嗎?可有什么貓膩?”
“奴才派人盯了半個月,確實看不出什么破綻。
云家嫡長子前日故意在詩會上刁難她,卻反被他三兩語噎得下不來臺,云夫人想用家法懲治他,可他竟搬出《楚律》中的庶子權益條款,硬是讓云老爺出面保了他。”
楚瑯輕笑一聲:“倒是個妙人。”
他展開折扇搖了搖,忽然道:“去備份厚禮,就說本宮欣賞他的才學,邀他明日來墨寶齋賞畫。”
而此刻,云府的偏院內,齊徹——或者說‘云硯’,正對著鏡子整理易容面具的邊緣。
這時,小廝匆匆進門,朝著他耳語了幾句,瞬間,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。
“不枉我演了這么久的戲,看來,魚兒終于要上鉤了。”
翌日,天氣晴朗。
齊徹依約來到墨寶齋。
他到的時候,楚瑯正好執筆立于案前,欣賞一幅《千里江山圖》。
見到齊徹到來,楚瑯像是裝若不經意的問道:“云公子,這幅圖,你覺得如何?”
齊徹走至案前,仔細觀看。
畫作鋪陳,山河壯闊,筆鋒間卻暗藏鋒芒。
齊徹眸光微斂,唇角噙著恰到好處的謙遜笑意:“回殿下,此畫筆力雄渾,但細看山勢走向,卻暗合兵法中的‘為三闕一’之道。”
他抬手指向畫中的一處峽谷,道:“若在此處設伏,可將敵軍悉數殲滅。”
楚瑯眼底精光一閃,故作驚訝:“哦?云公子還懂兵法?”
齊徹垂眸,故作謙虛:“略知一二。家父雖不重視庶子,但藏書閣中的兵書,倒是可以任由在下翻閱。”
楚瑯點點頭,不疑有他。
此前他也調查過,云家本是書香世家,只是后來沒有出什么人才逐漸沒落。但家中還留有幾分底蘊在。
云家的家風也都是鼓勵家中子弟多讀書,并不限制庶子庶女閱覽典籍。
緊接著,楚瑯話鋒一轉,又問道:“那云公子覺得,如今朝中的局勢,該如何破局?”
這話,就是赤裸裸的試探了。
若是答得好,擺在齊徹面前的就是一架登云梯。
答得不好,則可能喪命!
齊徹神色未變,緩步走向窗前,在一株盆景前站定。
“殿下,所謂一山不容二虎,若想要長久治安,需得剪去多余的雜枝才是。”
楚瑯目光微閃,“哦?那云公子以為,眼下朝中,誰最礙眼?”楚瑯的語氣隨意,卻又暗藏鋒芒。
齊徹微微一笑,目光幽深:“殿下心中已有答案,又何必問在下?”
楚瑯挑眉,“若是孤非要你答呢,該如何應對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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