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淵一驚:“陛下!”
“大秦如今皇子奪嫡,兇險萬分。”楚皇目光如炬,“你若以真面目回去,只怕還沒到大秦的邊境,就會被人暗殺。”
說完,他走到御案前,從抽屜里取出一枚玄鐵令牌扔給裴淵:“秋獵那日,朕會安排人制造一場意外,你趁機金蟬脫殼,以新的身份秘密前往大秦。”
“待你站穩腳跟,再公布身份也不遲。”
裴淵握緊令牌,喉結滾動,心中似有重錘碾過,“那公主……”
裴淵實在不敢想象,公主聽聞他的‘死訊’,該有多難過。
“昭陽那邊,朕自有安排。”楚皇意味深長的看著他,“怎么,信不過朕?”
裴淵單膝跪地:“臣不敢。”
楚皇虛扶起他:“記住,一定要活著回來見她!”
剎那間,裴淵的胸口像是被什么重重地撞了一下。
他沒想到,自己的那點心思,原來早就被陛下看得一清二楚。
“臣……”他嗓音沙啞的不成樣子,最終只是深深一拜:“定不負陛下所托。”
走出御書房時,夜已經黑了,晚風席卷著涼意撲面而來,裴淵立在廊下,望著遠處公主府所在的方向,雙手不斷的收緊。
十日后,秋獵場上會多出一具‘尸體’。而大秦的朝堂,也很快就會因為他,將迎來一場腥風血雨……
與此同時,原本熟睡中的楚青鸞卻突然從夢中驚醒,心口一陣莫名的絞痛。
她調整了一番深呼吸,而后起身,推開窗戶,恰巧看到一顆流星劃過夜空。
心底那股不安的感覺愈發強烈。
門外的知夏聽到動靜,忙提著燈推門進來,看到楚青鸞立在窗前,忙替她披上了一件披風。
“公主,夜涼了,擔心身子。”
楚青鸞恍若未聞,怔怔地望著夜空出神。
“知夏。”她突然開口,聲音輕得仿佛嘆息,“你相信預感嗎?”
知夏順著目光看過去,只見夜幕沉沉,方才的流星早已不見蹤影:“殿下是夢魘了?”
楚青鸞搖頭,指尖無意識的扣緊窗欞:“總覺得……要出什么事。”
——
與此同時,謝家這邊。
自從謝云祁宣布脫離謝家之后,整個謝氏一族便迎來了全新的動蕩。
老太君當即宣布,謝家任何人不得與謝云祁私下來往,一經發現,通通家規處置。同時,她還收回了謝云祁掌管的一些權利,比如謝氏的鹽鐵專營權,暗衛調令,以及謝氏在朝中安插和籠絡的人脈等。
為的就是要謝云祁走投無路,重新回到謝家。
可這權利收回來,自然得要有人去運作,去管理,這不,虎視眈眈的謝家二房和三房開始各自搶奪。
謝二老爺想要頂替大房與太子合作,私自挪用資金導致謝家商隊被劫,損失慘重。
謝家三房為填補虧空,變賣祖產,甚至將謝家部分田契抵押給高利貸。
大房這邊,謝云錚被三房的人設計強占民田,結果鬧出人命,被御史彈劾,楚皇震怒,下令將其革除功名,流放三千里。
謝云錚離京那日,只有謝柔偷偷來送他。曾經風光不可一世的謝二公子,轉眼間淪落成為階下囚。
不僅如此,謝家在朝中的聲望也受到嚴重損害,原本的盟友們紛紛疏遠,生怕被牽連。謝柔和鎮北王府世子的婚事也告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