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云祁慢條斯理的接過侍衛遞來的帕子,擦拭著指尖的血跡:“丞相重了。”
“一個膽敢謀害大楚公主的奴才,也配稱作‘使節’?”
他眼底寒光冷冽,帶著無盡的殺意。
場中一片死寂,唯有那具尸體潺潺流血的聲音,格外刺耳。
秦伽羅終于回過神來,染血的指尖死死地揪住衣襟:“你……你怎么敢……”
“本相為何不敢?”
謝云祁逼近一步,玉面含霜:“伽羅公主莫非忘了?這里是大楚的地界。本相今日能殺你個侍衛,明日……”他壓低聲音,字字如刀:“本相不介意再斬個公主!”
嘶!
現場頓時響起一片抽氣聲!
很快,人群中響起義憤填膺的聲音:“大秦公主既然輸不起,那還比什么?”
“就是,使這等不入流的下作手段,也配稱皇室貴胄?”
“滾回大秦去吧!”
憤怒的聲音一波高過一波,百姓們群情激奮。
葛仲額頭上滲出豆大的汗珠,知道今日之事怕是難了。
他猛地拽住秦伽羅,重重地跪在地上:“大楚公主明鑒!此事確實是我大秦管教不嚴,老臣這就帶公主回驛館思過!”
蒙平鐵青著臉,卻也只能單膝跪地,抱拳請罪。
秦伽羅渾身發抖,精心描繪的妝容已經被血污和淚水全部暈花了。
她死死地盯著謝云祁,卻在觸及到對方冰冷的目光時,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。
謝云祁的眼神,讓她感受到一股濃濃的殺意。
秦伽羅抖了抖身子,往蒙平的身后縮了縮。
最后,楚青鸞稍作整理,上前一步道:“葛丞相,今日之事,看在兩國邦交,本宮不予深究。”
她目光掃過狼狽的秦伽羅,語氣轉冷:“但若有下次——”
葛仲聞,連忙行禮保證:“大楚公主放心,老臣一定謹記,在兩國商談合作之前,老臣保證,伽羅公主再也不會踏出驛館一步。”
楚青鸞微微頷首,轉頭吩咐侍衛,先將大秦使團一行人送回驛館,并安排太醫替秦伽羅診治。
最終,大秦使團一行人灰溜溜的離開馬場。
圍觀的眾人也都漸漸離去。
謝云祁因為要安排大秦使團的事宜,已經先行離去。
馬場上,就只剩下楚青鸞和裴淵二人。
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,重疊在一起。
“臣有罪!”
裴淵突然單膝跪地,表情隱忍又痛苦。
楚青鸞怔了怔,以為他是在自責自己護衛不力,伸手虛浮:“裴將軍不必如此,今日若非你及時相救,本宮……”
“不!”裴淵聲音沙啞而痛苦,“都怪臣……”
他本該是她的盾,可如今,卻成了她的軟肋。
若不是他流落大楚,秦伽羅不會來;
若不是他身負大秦皇族的血脈,楚青鸞今日根本不必受此驚擾。
裴淵垂眸,看著地上兩人重疊在一起的影子,忽然想起數年前,她也是這樣站在他面前,伸手將他從雪地里拉起,笑著說:“裴淵,從今往后,你就是我的侍衛了。”
可如今……
“臣……有負殿下信任。”他聲音低沉,壓抑著胸腔翻涌的痛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