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青鸞氣笑了,挑眉看著他:“謝相莫不是忘記了自己的身份?本宮要跟誰親近,輪不到你來過問。”
謝云祁眼神驟然轉冷,一把扣住她的手腕,力道大得出奇:“你護著他?”
“身份?”他突然將她拉近,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:“那殿下現在要不要感受下,我到底有沒有資格過問?”
他的唇幾乎要貼上她的,呼吸灼熱而危險,楚青鸞的心跳漏了一拍,卻強自鎮定道:“謝云祁,你又發什么瘋?”
謝云祁卻低啞地笑了,眼底一片冰冷:“他哪只手碰了你?我現在便去跺掉他哪只手!”
“三日之內,我定會殺了云硯!”
楚青鸞額頭上青筋猛跳,以謝云祁的性子,絕對說到做到。
若真讓他殺了‘云硯’,不僅會打草驚蛇,引起楚泓的警覺,還會讓雙方都陷入危險的境地。
幽州城百姓只知楚泓,而不知朝廷,那么幽州城以外呢,會不會周邊附近的城池也都是這樣?
現在的大楚,到底又有多少勢力和兵馬真正屬于皇權?
楚青鸞不敢賭。
“你……”
她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,突然伸手拽住他的衣襟,“就這么信不過本宮?”
謝云祁身形一僵。
“云硯不過是枚棋子。”她放軟聲調,伸手替他整理好松散的衣領:“倒是謝相這般在意,莫不是吃……”
‘吃醋’二字還沒說完,整個人就突然被他按進懷里。
謝云祁埋首在她的頸間,聲音悶悶的:“楚青鸞,你最好別騙我。”
楚青鸞稍松了口氣,卻在聽到他下一句話的時候渾身緊繃:
“否則,我不介意讓云硯嘗嘗,千刀萬剮的滋味。”
……
——
翌日清晨,天光未亮,攬乾居外頭已經是人聲鼎沸,好不熱鬧。
數百名白蓮教的信徒聚集在此,手持火把,鋤頭,神情狂熱。
有幾個穿著粗布衣裳的男人站在人群最前方,正在賣力的煽動情緒。
“諸位,圣女已經卜算出來,妖女就住在這府里,只有殺了這妖女,咱們幽州城才能太平,否則,三月之內,必將瘟疫橫行,赤地千里。”
其余幾人則跟著附和:“就是,誅殺妖女,還我幽州太平!”
“一把火燒了這妖巢!”其中一個瘦高個,從懷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黃紙,“這是圣女親賜的咒符,能破解那妖女的邪術!”
隨著幾人的煽動,人群頓時很快沸騰起來,有人開始撿起地上的石頭砸門。
木質的大門發出不堪負重的呻吟。
一個老婦人跪在地上痛苦哀嚎:“我的孫兒明明前天還好好的,就是昨天路過這妖女的府邸,撿了院子里果樹上掉下來的一個果子吃,人當場就沒了啊!”
“就是這妖女的邪術,害死了我的孫兒啊!”
眾人一聽,更加堅定了心中的想法,有的人甚至倒退了半步,生怕被這周遭的妖術給沾染上。
就在群情激奮之時,一個身著錦袍的中年男子突然站出來,高聲吼道:
“諸位且慢!”
“諸位口口聲聲說這里有妖女,可有人親眼見過?”
此人是城中有名的綢緞商趙老爺,曾因拒絕向白蓮教納貢,鋪子被砸過三次。
“白蓮教說城西有妖就砸城西,明日說城東有魔,那是不是連自家祖墳也要刨了?”
人群中立即響起一頓騷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