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挨在馮斯乾懷里,他側身坐著,沒有接納我,也沒有推開我,我勉強搭上他半副胸膛,“我勾引林宗易干什么呀,我又不愛慕他,撒網不是隨便撒的。”
我朝他臉上噓熱氣,“我的網啊,一輩子只捕一個,捕到了,他就做我裙下之臣。捕失敗了——”我用發梢掠過馮斯乾的眉眼,他大約是癢,瞬間閉上,又睜開。
“我的人生詞典里,沒有失敗。”
他不露聲色避開我這具溫香軟玉的糾纏,“林宗易在情場翻過的風浪,不是一般女人能招架,你沒有最好。”
我摟著他脖子,“林董教我射擊,貼身抱著我,還吻我頭發了,您吃醋嗎?”
他面無表情看窗外。
“馮先生不高興了。”我手指戳著他心臟,“恨不得教我射擊,抱我的男人是您自己。”我仰頭,眼睛亮晶晶的,像下了朦朧的秋霧,“我發誓,以后不允許任何男人親近我了,你高興一點,好不好。”
他皺著眉偏頭,我早知他會躲,我動作更快,手摁住他后腦,強迫他面對我,“馮先生想提醒我,林宗易是游戲江湖的浪子,縱然我有萬種風情,也不是他對手,別自討苦吃。”
馮斯乾無動于衷拂開我手臂。
我不罷休又纏上他,“林董結婚了嗎。”
他沒回應。
“假設他有老婆了,他還會向您要我嗎?”我唇瓣似有若無含著他耳廓,“真浪子興許回頭是岸,可偽君子一面拒人千里,一面又偷偷意亂情迷,社會上的男人不是真浪子便是偽君子,你是哪一種。”
馮斯乾叩擊車窗,示意司機上來,“去和平西道。”
我本來挑逗他正上癮,頓時變了臉色,“不去!”
司機發動引擎的手一滯,“馮董,到底去嗎?”
馮斯乾無波無瀾,“你下去。”
“不行!”我挽著他胳膊,“蘇立背景不三不四的,她沒安好心,她肯定會敲詐勒索您。”
他看著我,一不發。
我硬著頭皮演,“她那晚還朝您拋媚眼,您萬一要她,不要我了,我怎么辦。”
馮斯乾的耐心消磨得所剩無幾,“還不說實話嗎。”
我咬著牙,“我說得是實話。”
他吩咐司機,“開車。”
“馮先生!”我擁住他,同一時間馮斯乾口袋里的電話鈴響起。
他看了一眼來顯,是林宗易。他往旁邊挪了半尺,“宗易。”
林宗易直截了當說明來意,“萬利剛出事時,黃堯求我借了三千萬救急,這筆錢他遲遲未歸還我。”
馮斯乾瞇著眼,“你找他。”
林宗易說,“如今華京接管了萬利,斯乾,我只好找你了。”
馮斯乾換到左手拿電話,“暫時沒空。”
林宗易不知又講了什么,馮斯乾終止通話后,對司機說,“去桃園公館2棟,前面靠邊停。”
司機打單閃,泊在路旁,馮斯乾命令我下車,“自己回酒店。”
我一邊邁腿一邊扒著門不松手,“可是蘇立”
“不見她。”
馮斯乾撂下這句,從里面關上門,拂塵而去。
整整一個下午,馮斯乾杳無蹤影。晚餐后我詢問司機,他說馮董早就回酒店了,在客房辦公。我迅速脫光了衣服躺在浴缸里,奶白色的泡沫浸滿全身,我舉著手機調整好最佳角度,拍攝了一張自上而下的俯瞰圖,優美修長的頸部弧線逆著橘色暖光,肚臍浮在水面,小腿抵住浴缸邊緣,兩處膝蓋上若隱若現曖昧的粉紅,像是床上跪出的印記,在寂寞的深夜格外惹人遐想。
我編輯了一串文字,又擔心太啰嗦,馮斯乾的性格未必愿意看完,我百般斟酌最終只保留了一行,“今夜我比月色撩人。”
發送成功后的四十分鐘,我在水里皮膚都泡發了,馮斯乾的回訊卻如同石沉大海。我裹著浴袍走到床邊來回踱步,難道蘇立又匿名舉報我的黑料了?還是林宗易出賣我簡歷造假?我思來想去,馮斯乾拉黑我的概率更大。
我越琢磨越不安,干脆調出他的號碼,只響了一聲,那頭就接通了,“喂。”
我只是試一試能不能打通,誰成想馮斯乾一丁點常規套路都沒有,弄得我措手不及。
聽筒傳來喉嚨吞咽的聲響,像是在飲水,我試探問,“馮先生,您看信息了嗎?”
馮斯乾淡淡嗯。
我說,“那美嗎。”
鴉雀無聲。
我清了清嗓子,“像不像白豆腐——”
那邊直接掛了。
我深吸氣,把手機猛砸到被子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