馮斯乾眉眼籠罩了一縷月色,夜幕下的一切都虛虛無無,連遠處燈塔的霓虹也黯淡,唯有他明亮攝魄,發著動人心弦的光。他胸膛炙熱,察覺到我在輕顫,將我摟得更緊。融化的冰雪流瀉過屋檐拖出長長的水痕,他清朗冷峻的面孔破碎在水色蕩漾中。
如此寂靜多情的深夜,心跳和體溫都是致命的毒。
我猶豫良久,小聲問,“馮先生要留宿嗎。”
馮斯乾抱著我,他口腔里是尼古丁與醇厚的酒味,許多女人喜歡口氣清新的男人,我不喜歡,我喜歡濃重的色彩,濃稠的男人味。胡茬,毛發,賁張的肌肉,剛毅的背頭,像海洋和天空一樣洶涌消沉的眼神,馮斯乾符合我對于男人所有的設想,包括他在床上的汗水。
倘若最初我知道要周旋這樣一個男人,我一定不會接下這單生意。我無法抵御他漫不經心的失控和攻擊性十足的反誘。他此刻距離我太近,近到我們的身體重疊相纏,近到我的氣息攪著他的氣息,“想要我留嗎。”
我搖頭,“不想。”
馮斯乾盯著我一截粉白的脖子,“為什么。”
我說,“馮先生有家庭,不該睡在我枕畔。”
他似笑非笑,“勾引我的不是你嗎。”
我低下頭,逢場作戲四個字哽在喉嚨,分不清是講不出口,還是心煩意亂沒了底氣,“大不了我把定金退還馮太太。”
他沒說什么,只專注吻著我耳朵,“吃藥了嗎。”
昨晚發生得太過突然,馮斯乾沒有預料自己在一場酒局后那么瘋狂,我也沒有算計到他會徹底打破底線,誰都來不及做措施,最激烈的一刻我們甚至完全遺忘彼此的身份以及應有的克制,更是忽略了快感以外的危機。
我嗯了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