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端沉默一會兒,“韓卿,你有心理準備嗎。”
我眼前一黑,“沒有!”我大叫,“我沒有準備!”
我幾乎崩潰,蹲在沙發和茶幾中間的空隙里,低頭痛哭。
蔣蕓也被我傳染得哽咽了,“韓卿”她啜泣,“你別這樣,你以前多堅強啊,你親爹坐牢你都沒哭。”
我渾身止不住抽搐,吳姐小心翼翼走上來,“太太,您不舒服嗎?”
我抬起臉,雙眼血紅,“滾出去!”
她調頭就跑,關嚴實了廚房門。
我咬牙平復心情,“什么結果”
蔣蕓嘶啞開口,“是無期。”
我猛地捏緊手機。
她深吸氣,“林宗易當庭表示放棄上訴,服從判決。”
我臉埋進手心,顫抖得更厲害。
“起碼活下來了,以后也興許減刑,他對付罪犯有一套手段,出謀劃策照樣能立功,他不會在里面老死的,韓卿。”
我癱軟在地上,大口嗚咽著,強烈的窒息感涌入胸腔,不給我絲毫喘息的余地,拼了命地絞爛,瘋狂撕扯我的五臟六腑。
“我男人說林宗易一點沒瘦,反而胖了呢,穿著橙色的號服,很平靜。”
我蜷縮成一團,抽噎得嗑嗑巴巴,“老賀說,他可能十五年。”
蔣蕓嘆息,“他安慰你呢。說實話,我的預計比無期還糟糕。林宗易是濱城一大半娛樂場所的幕后老板,這是什么概念你懂嗎?只要到晚上,凡是唱歌喝酒的地方,全部是他的產業。我男人說,仇蟒這次綁著炸藥打算拉墊背的同歸于盡,林宗易拖著他滾下山崖,在半山腰引爆,保住了幾名便衣的安危。”
我抹了一把臉,打起精神,“馮斯乾在旁聽席嗎。”
蔣蕓不吭聲了。
我察覺不對勁,“馮斯乾呢?他去源城出差一百天了,音訊全無。”
她還是沒反應,我大吼,“你說話啊!”
“馮斯乾有期兩年,緩期執行,處罰金三億。華京集團一星期前退市了,不過就算沒退,證監會也強制他禁止入市,據說禁止五年。”
趙凱之前請他回隊里,可一旦檔案有污點,是絕對回不去了。
這一刻,我反倒松了口氣。
這些日子我每晚都做噩夢,反復夢到他死在斷崖山,夢到他被炸得面目全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