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十長著一張娃娃臉,逢人就笑,話多且密,但是很討喜。
大家都很喜歡他,除了季宴時。
季宴時嫌他吵,幾次將他扔出去。
灰頭土臉的季十委屈巴巴跑來找沈清棠告狀,“夫人,你管管你夫君!我好歹算是他的貼身護衛,他動輒就扔我,我不要面子的嗎?”
沈清棠:“……”
同情地對季十道:“首先,我這夫人是假的,說話并不好使。其次,他也扔我。”
季十:“……”
只能憋屈地回到季宴時身邊,不遠不近的跟著,努力憋著不說話。
沈清棠多少有些好奇,問趕車的季十七,“為什么不讓季十六去跟著季宴時?他這不愛說話的性子更適合一些?”
季十七從馬車壁旁往后探頭看了眼,又看了看前頭不情不愿的季十,幸災樂禍道:“他們抽簽來的。”
下之意,季十自己手氣不好,怪不得旁人。
沈清棠:“……”
驚了,“你們這些護衛都這么隨意的嗎?保護領導還能抽簽決定?另外,身為貼身護衛你們竟然都不想保季宴時?”
太大逆不道了吧?
季十七喊冤:“我沒有,是他們抽簽的。也不是不想保護,主要……”
季十七下巴微抬,示意季宴時的方向,“他太強大,一般不需要我們。”
沒說出口的是,不止是不需要,他們還有點多余。
以至于隨身保護王爺時總顯得他們太弱。
一般只有季影才能跟上王爺,可惜,季影去了京城。
其余人,誰來結局都一樣,才最終決定抽簽。
向春雨又累了,從馬上下來,回到馬車上,隨口問了句:“聊什么呢?”
“聊他們這些護衛不愿意保護季宴時的事。”沈清棠坦誠。
向春雨一屁股坐在馬車門前,背靠在車門上,拿起水囊灌了一通水才開口:“一個個小青年,每次都干這么沒出息的事。”
抹了把嘴,向春雨催促季十七,“還得再快一點兒。留給我們的時間越來越少了。”
沈清棠一聽也跟著坐到車門口,把門簾卷起來,探頭插話:“什么意思?季宴時的情況變嚴重了?”
向春雨點頭,“算是吧!”
猶豫了下,跟沈清棠坦誠,“如你之前所料,他時不時會清醒一會兒。可最近一段時間都沒清醒過。就算有清醒,時間也太短,最起碼短到他無法找我。”
沈清棠皺眉:“這樣下去會什么后果?”
“大概……”向春雨望著季宴時的方向,“他會永遠這樣都清醒不過來吧?”
沈清棠:“……”
明明很悲傷的話,從向春雨嘴里說出來似乎帶著一絲期待?
大概沈清棠質疑的目光太明顯,向春雨笑了笑,問沈清棠:“難道你不覺得他這樣會更開心一些嗎?”
沈清棠搖頭:“我不知道恢復神智的他是什么樣子。”
向春雨輕嘆:“那時的季宴時大概是個會讓你心疼的人。”
沈清棠:“???”
向春雨沒有再開口的意思,季十七也不是話多的人。
沈清棠沒再追問,目光移向前頭馬上的季宴時。
他面無表情,近乎無悲無喜。
所有的喜怒哀樂似乎只與他背上、懷里的嬰兒有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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