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,晌午前,小院又來了一輛馬車,除了趕車的車夫,都是女人。
兩個婆子,四個丫鬟。
沈清棠觀她們走路,除了兩個婆子,走起路來都干脆利落,明明速度極快,鞋子和裙擺上卻片塵未染。
可見都有功夫在身。
沒多久,季九就領著其中一個丫鬟和婆子過來找沈清棠。
“沈姑娘,這位是李婆婆和春杏。李婆婆以前做過奶娘,照顧小孩子還在行,她也會點兒醫術,大人孩子有個頭疼腦熱她都能照顧一把。
春杏雖小,琴棋書畫都會一些,算數識字也懂一點兒。只是還沒什么伺候人的經驗,請沈姑娘多擔待。”
沈清棠回了幾句客套話,痛快收了人。
她想通了。
不管她們現在是誰的人,將來都得是她的人。
若她馴服不了她們,等回北川人歸原主就是。
只是還有一件事沈清棠有些疑惑,問秦征:“你們在北川時極其低調,連銅板都不敢多花一枚。大山谷的人那么苦都不敢出去買吃買喝。
怎么現在你們的人一撥又一撥的露面?”
“那能一樣嗎?”秦征撇嘴,“寧王勢微,整個云州不知道有多少股勢力的人馬。北川又是邊陲小城,就巴掌點兒大。
但凡城里多兩張陌生的臉,一定會被好幾股勢力盯上。
其中……也有季宴時和我的敵人,我們必須小心。”
“到這邊就不一樣了,這里是南疆,就算我們的敵人也不會輕易踏進這里。自然該如何就如何,用不著再藏拙。”
沈清棠一行人從小鎮出來,先南下,前往寧城。
秦征在鎮上一位老人家那里打聽到寧城產番薯。
古代的地圖都是大致的線條彎彎繞繞。
離開導航什么也不是的沈清棠單看地圖連東西南北都分不清。
幸好還有個會看地圖的秦征。
但,也是邊走邊問。
這日,沈清棠一行人在秦征的指揮下,越走越偏。
“虧你還是帶兵打仗的將領!”平白走了冤枉路備受顛簸的沈清棠不客氣地嘲笑秦征,“連個地圖都看不懂!”
“誰看不懂了?”秦征跳腳反駁,“是這破圖畫得太粗略。我們行軍打仗用的是輿圖,上面山川河流走向都標的明明白白,哪像這幅圖?”
秦征氣得把手里的羊皮地圖扔到一旁,“除了勉強能看出個東南西北。什么都看不出來。”
沈清棠這一行人,四大兩小全是北方人,到南方都人生地不熟,唯一的仰仗除了這張重金買來的地圖之外就剩鼻子下面這張嘴。
糖糖和果果在馬車上待的時間過久,又開始哭鬧。
沈清棠怎么都哄不好,也跟著有些急。
李婆婆試探著問沈清棠:“孩子是不是餓了?”
李婆婆和春杏剛跟著她,恭敬有余親近不足。
她們剛接手照顧糖糖和果果,對兩小只的飲食起居習慣也不了解。
沈清棠笑著搖頭,“應當不是。若是餓了,他們會鬧著吃奶。”
她還沒給他們斷奶。
在娘親懷里還餓的話,定然是先像小豬一樣拱著她找奶吃。
她掀開馬車壁上的窗簾,往外探了探頭,無奈道:“他們應當是想下馬車去玩。”
沒說全的是,兩小只是想找季宴時帶他們去玩。
這兩天兩小只找季宴時的頻率越發低,但還是偶爾會想起來。
有沈清棠這個親娘在,他們的思念也很快會被安撫好。
思念可以緩解,想出去玩的心不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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