追蹤內鬼的腳印,在狩獵場邊緣消失了。這里是林場老獵場,廢棄的瞭望塔,歪斜著立在半山腰,鐵皮塔頂銹得像爛橘子皮,在風里吱呀哀鳴,像一個孤獨的哨兵。趙衛東踹開塔門,灰塵嗆得人咳嗽,地上散落著空酒瓶、煙蒂和半包發霉的餅干,顯然最近有人來過。
“這孫子肯定藏在附近。”他往獵槍壓子彈,槍管銹跡被雨水沖得發亮,露出藍鋼,“敢耍老子,抓住非扒了他的皮不可!”
蘇晴蹲在塔角,用樹枝勾勒出地上的腳印。這些腳印比普通男人的大,鞋底有特殊防滑紋,和熔巖基地繳獲的,長生公司守衛靴一樣。“他不是一個人,”她指著腳印延伸的方向,草被踩得倒向兩邊,“至少三個,往野豬溝去了。”
王小二爬上瞭望塔,木梯在腳下咯吱呻吟,仿佛隨時會塌。塔頂望遠鏡蒙著灰,他用衣角擦了擦,鏡筒里能看到野豬溝的全貌,樹木東倒西歪像剛打斗過,斷枝掛著一塊深色布料。他突然指著溝底紅光:“那里有火!”
下塔時,腳下木板突然斷裂,王小二摔了下去,幸好被趙衛東一把拉住。他低頭看去,斷裂處有鋸過的痕跡,切口很新,木屑都沒干透:“媽的,有人動過手腳,想讓我們摔下去。”
“是沖著我們來的。”蘇晴聲音發顫,她發現塔壁刻著蛇形符號,和昨晚黑包裹上的一樣,刻痕很深,像用斧頭鑿地,“他們想把我們引到野豬溝。”
趙曉燕突然指瞭望塔橫梁,那里掛著一件藍布衫,洗得發白,正是她在遺跡里穿的那件。衣服下擺被風掀起,露出紅漆寫的“叛徒”二字,字跡歪扭卻透著詭異,像是用手指蘸漆寫的。
“這是在故意挑撥我們!”女孩氣得發抖,攥著衣角的指關節發白,“他們知道我們在鬧矛盾!”
玄冰玉狐突然對著野豬溝低吼,尾巴紅毛根根豎起,喉嚨發出威脅嗚咽。王小二的系統面板上,敵人的紅點聚集,像聞血腥味的鯊魚,已在野豬溝形成包圍圈。“他們想甕中捉鱉。”他打開步槍保險,金屬脆響在寂靜獵場格外清晰,“趙哥,你帶陳老爹和曉燕從側翼走,沿鐵絲網破洞繞過去,我和晴晴正面突破,吸引他們的注意力。”
“不行!”趙衛東反對,腳邊空酒瓶被踢得老遠,滾出哐當聲,“誰知道她會不會半路使絆子?到時候你哭都找不到墳頭!”
“趙衛東!”蘇晴眼淚在眼眶打轉,聲音帶著哭腔,“到現在你還不信我?火山灰里我為你擋子彈,胳膊被燙掉塊皮,你都忘了嗎?”她擼起袖子,手肘處果然有塊褐色疤痕,像片枯葉。
“夠了!”王小二突然大吼,回聲在獵場上空回蕩,驚得遠處林子飛出麻雀,“要么一起走,要么一起死!現在不是內訌的時候!”
他的吼聲驚動了野豬溝的人,幾聲槍響后,子彈嗖嗖從頭頂飛過,打在瞭望塔鐵皮上濺起火星。趙衛東罵了句臟話,扛起陳老爹往側翼跑:“老子信你這一次,敢耍花樣,我劈了你倆!”軍大衣下擺掃過草叢,露出藏著的砍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