帳篷帆布被巨蟒尾巴掃中的剎那,發出牛皮紙撕裂般的脆響。王小二撲向趙曉燕時,鼻尖先撞上女孩發間的雪粒,冰涼的觸感混著她發梢的草木香,那是今早她在松林里蹭到的杜松針氣味。
“那鱗片有毒!”蘇晴的喊聲裹著火星炸響,她將酒精罐砸向巨蟒七寸時,綠色的鱗甲突然滲出黏液,在火焰中蒸騰起紫黑色的煙。玄冰玉狐對著煙團猛甩尾巴,雪白的絨毛瞬間凝上層霜花,像是被凍傷的痕跡。
趙衛東的斧頭劈在蟒身側腹,火星濺在他虎口的凍瘡上,疼得他齜牙咧嘴:“這龜孫比老鐵還硬!”他突然注意到巨蟒脖頸處的紅斑,在綠光中搏動,像顆畸形的心臟,“曉燕快看!那是不是玉髓結晶?”
被王小二護在身后的趙曉燕,正解著腕上的麻繩,粗糙的麻線磨得她手腕發紅。聽到問話,她踮腳望去,忽然拽住王小二的衣角:“是倉庫里那種紅色黏液!但這個會發光,像螢火蟲藏在鱗片底下!”
王坤騎在蟒背上的身影在綠光中忽明忽暗,他手里的匕首每往下插一寸,巨蟒的嘶吼就凄厲一分。“這是用還魂草母株汁液喂大的碧鱗護法!”他的笑聲混著蟒鳴,像生銹的鐵片在摩擦,“你們的玄冰玉狐不過是低等變種,給它提鞋都不配!”
話音未落,西方的霧靄突然翻涌起來。起初是淡淡的青紗,順著風勢漫過云杉樹梢時,驟然變得濃綠如墨,連陽光都被濾成了詭異的翡翠色。最先察覺到異常的是玄冰玉狐,它對著霧來的方向弓起脊背,尾尖的紅毛直挺挺豎成根針,喉嚨里發出幼犬般的嗚咽。
“是沼澤瘴氣!”蘇晴的聲音突然發緊,她正用樹枝撥開地上的變異還魂草,那些蛇形狀的葉片在霧中竟開始瘋長,“里面摻了腐葉菌,聞多了會讓人產生幻覺!”她摸出硫磺塊往火堆里扔,嗆人的黃煙騰起半尺高,在綠霧前撞出片翻滾的白煙,像兩團活物在角力。
趙曉燕突然指著巨蟒身后的云杉,樹干上掛著片粉色的布料,是她今早被拽走時從袖口撕裂的。布料邊緣沾著幾粒黑色的種子,蘇晴捏起一粒放在鼻尖輕嗅,瞳孔猛地收縮:“是母株的種子!王坤在給巨蟒喂這個!”
王小二舉起步槍時,瞄準鏡里的綠霧正順著槍管往上爬,金屬表面瞬間蒙了層黏滑的苔蘚。他屏住呼吸扣動扳機,子彈穿透綠霧的剎那,竟在半空劃出道綠色的軌跡,像拖著條發光的尾巴。
“打中了!”趙衛東吼聲未落,就見巨蟒脖頸的紅斑炸開團綠漿,腥臭的液體濺在雪地上,竟蝕出一個個冒煙的小坑。王坤被震得從蟒背摔落,落地時懷里滾出個銅制羅盤,盤面刻著與還魂草葉片相同的紋路,指針正瘋狂指向綠霧深處。
玄冰玉狐突然竄到羅盤旁,用爪子按住盤心的凹槽。羅盤“咔嗒”一聲彈開,里面嵌著張泛黃的紙,是張手繪的沼澤地圖,沉龍淵的位置被紅筆圈了三個圈,旁邊歪歪扭扭寫著“母株在此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