賽馬慶典的熱鬧散去已經散去,然而“”追風”那小馬駒奪冠的廣告效應還是像余波那樣在小鎮上激蕩著。
人們茶余飯后,開始討論轉基因小麥的安全性;態度也逐漸的轉變,似乎從一開始一口咬定——那是毒種子,變成了好奇和觀望。
“巴太家那小馬駒‘追風’真是吃那麥子長大的?”
“那還有假?那馬的神駿勁兒,真精神。”
“那么小的小馬駒都敢吃了,大人吃了應該也沒啥事吧。”
這種議論自然也傳到了林教授和文秀耳中。
就連林教授都有點詫異:“哎,文秀,咱那種子你已經先用上了?”這些日子,林教授不是忙著測繪土地鹽堿化,就是忙著試驗田那一畝三分地,沒時間管學生。
“當然,老師,他們不是不敢吃嘛,我總得證明一些毒性。”
文秀這學生平日里看上去挺老實的,其實很有想法,“老師,我覺得現在是趁熱打鐵的最好時機。”
林教授有點詫異,他真的沒有想到自己學生還憋著大招。
“老師,你等我好消息。”文秀笑著。
第二天,文秀就提著一個蓋著布的籃子,出現在了農場人員最集中的村委會門口。
幾位大嬸和阿姨正坐在那里一邊摘菜一邊閑聊,看到文秀過來,就打招呼說:“文秀姑娘,采辦了什么好東西啊?”
文秀帶著溫和又有點神秘的笑容,將籃子放在旁邊的石桌上,輕輕掀開了蓋布。
看著那一籃子的雞蛋,幾位大嬸眼睛亮了:“喲,這雞蛋看著可真不錯!在哪兒買的?”拿在手里掂了掂,“不僅僅個頭大大的,還挺沉。”
文秀笑了笑:“張嬸,李嬸,這些雞蛋不是買的,都是我自己養的雞給下的。”
“哦——你養的雞這么快就下蛋了?”其實前一陣子,村里就傳聞文秀這城里的姑娘居然養雞了,那個時候村民還調侃她說,說她的帶過來的種子沒人愿意接受,被迫干起了養殖業呢。
“是啊,就用我和林教授帶過來的小麥,研磨成分,摻在飼料里。”文秀平靜地說著。
這群一直吱吱喳喳的農婦們瞬間安靜下來了,她們就盯著那籃子里又大又圓的雞蛋。
文秀也不急,循循善誘道:“它們還是小雞崽的時候,就吃我和林教授帶過來的小麥了。你們也是知道的,我整天泡在象牙塔里,還是第一次養的雞,幸虧,它們沒病沒災,長得快;這一路養下來,沒費我多少的功夫。而且啊,最讓我驚喜的事,它們下蛋也比一般的雞早。蛋黃顏色也更黃亮。”
李嬸就好奇了:“你和林教授還吃過?”
“當然了,這些蛋,林教授和我們早就開始吃了。”文秀篤定地說道。
“哎喲,這雞蛋可真不賴!看著就喜人!”另一位阿姨湊過來,拿起一個仔細瞧著。
此刻,文秀的臉上浮現出一個狡黠的小狐貍般的笑意,她似乎就在等著這話呢。下一秒,輕嘆一口氣,委屈巴巴的;“哎,這蛋是挺好的,養的雞也爭氣,可是——”
這話恰好到處地頓了一下,恰好,村里那幾個大嬸又是急性子;于是大伙兒就急巴巴地盯著眼前這姑娘:“可是咋了——”
“可是,你們是知道的,我這雞啊,從雞崽開始,吃的就是林教授帶過來的麥子。這麥子你們也是知道的——村里有好多關于它的謠呢。”文秀繼續說著。
她頓了頓,眼神在幾位農婦臉上掃過,帶著點試探和無奈:“我這雞天天下蛋,我也攢了不少,你們也是知道的,我是不做買賣的;蛋多了,想著給大伙兒都嘗嘗鮮,可又琢磨著,大家心里可能頭膈應,不敢吃這雞蛋。那——那我就只好再提回去,自個兒和林教授慢慢吃,開個小灶算了。”說著,她作勢就要把籃子蓋上。”
文秀這戲做的啊,她原本文弱的模樣,就這么一演,就好像林妹妹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