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,張老先生。”郭獨射點點頭,慢悠悠地說道,“聽你剛才那番高談闊論,想必是飽讀圣賢之書了?”
張溫傲然地一捋胡須:“不敢說飽讀,略有涉獵罷了。”
“那我就奇了怪了。”郭獨射的語氣突然變得玩味起來,“你讀了這么多書,怎么就讀出了一身的腐儒酸臭味,半點人話都不會說了呢?”
“你!”張溫臉色大變。他沒想到對方竟如此粗俗,一開口就直接人身攻擊。
叮!檢測到宿主正在啟動“儒生克星”模式!目標“張溫”的“圣賢光環”已失效!
郭獨射根本不給他反駁的機會,身子微微前傾,聲音不大,卻字字如刀!
“你跟我談‘馬上治之’?好!我便與你談談!”
“我問你!董卓亂政,天下洶洶,你們這些所謂的儒生名士在做什么?在吟詩作對,清談玄學!”
“我再問你!李郭作亂,天子蒙塵,你們這些講究‘仁義教化’的人又在做什么?在閉門鎖戶,茍全性命!”
“現在,我主孫策,提三尺劍,定亂世,安百姓,給江東帶來一線生機!你倒跳出來了!開始大談特談什么‘王道’‘霸道’!”
郭獨射站起身,在大堂中踱步,他每說一句,氣勢便強上一分,聲音也愈發洪亮。
“什么叫王道?讓百姓有衣穿,有飯吃,不用在亂世中顛沛流離,這他媽的就叫王道!”
“什么叫霸道?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,占著茅坑不拉屎,對真正做事的人指手畫腳,這他媽的才叫霸道!”
“你張溫!你有什么資格,在這里對我主評頭論足?!”
“你為這江東,流過一滴血嗎?!”
“你為這天下,出過一分力嗎?!”
“你除了會抱著幾卷發霉的竹簡,在這里放幾個不及義的臭屁,你還會干什么?!”
“腐儒!皓首!豎子!匹夫!”
郭獨射手指張溫,一連串的排比,如同狂風暴雨般砸下,罵得酣暢淋漓,氣勢如虹!
“你跟我談治國?你連自己的家都治不好!”
“你跟我談教化?你連最基本的人話都不會說!”
“你跟我談禮儀?你連最基本的尊重都不懂!”
“像你這種人,就是圣人書里的蛀蟲!是天下太平的絆腳石!是占著米倉不產糧的老鼠!”
“你——也配談天下大事?!”
“噗——!”
張溫被這番劈頭蓋臉、粗俗卻又無法辯駁的痛罵,沖擊得頭暈眼花,氣血翻涌。
他指著郭獨射,嘴唇哆嗦著,一個“你”字出口,便再也說不出話來,眼前一黑,竟直挺挺地向后倒去。
幸好他身后的子弟眼疾手快,將他扶住,才沒當場摔倒。但看他面如金紙,大口喘氣的樣子,顯然是被罵得背過氣去了。
整個“致遠堂”,死一般的寂靜。
之前還附和張溫的那些儒生們,此刻一個個噤若寒蟬,臉色煞白,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。他們看向郭獨射的眼神,充滿了恐懼。
這哪里是個人?這分明是個披著人皮的怪物!他的嘴里,吐出來的不是話,是索命的刀子!
孫策呆呆地看著這一切,手中的酒杯不知何時已被他捏得粉碎,酒水混著血水流下,他卻渾然不覺。他只覺得一股熱血從腳底直沖天靈蓋!
爽!
太他媽的爽了!
這些天來,被這些自以為是的士人明里暗里鄙視的憋屈,在這一刻,被老師用最酣暢淋漓的方式,全部發泄了出來!
周瑜也是一臉震撼,他看向郭獨射的眼神,已經從欣賞,變成了徹徹底底的敬畏。
而角落里的陸績,這個年少成名的江東才子,此刻卻是雙目放光,他看著郭獨射,眼中沒有恐懼,反而充滿了難以喻的興奮與激動。
他,都要來得震撼!
主位上,顧雍那張古井無波的臉上,終于出現了一絲裂痕。他握著酒杯的手,在微微顫抖。
他知道,他錯了。
他錯估了郭獨射。
這根本不是一頭來自江北的猛虎。
這是一條,能呼風喚雨,翻江倒海的……惡龍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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