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外面……外面到底怎么了?他們為什么突然都瘋了?”
林清妍聲音顫抖地問道,透過車窗看著外面,如同煉獄般的自相殘殺,眼中充滿了恐懼和不解。
程昊眉頭緊鎖,一邊警惕地觀察著車外,一邊沉聲道:
“是池水的詛咒。它能喚醒人內心最深處的黑暗和執念,讓人陷入瘋狂的幻境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蘇婉心思細膩,立刻發現了疑點:
“沈飛他們不是戴了那種特制的眼鏡嗎?而且,那些根本沒有看池水、只是負責看守我們的人,為什么也突然發瘋了?如果詛咒是無差別的,為什么我們……好像沒事?”
這個問題如同一道閃電,立刻擊中了程昊!
對啊!
為什么?
沈飛團隊的崩潰,看似是池水致幻,但細究起來,卻充滿了矛盾!
眼鏡無效,可以理解為詛咒力量太強,但為何遠處的人,也會中招?
同時,自己、清妍她們,甚至是被捆著的李查斯,卻都保持著清醒?
這其中一定有一個,他們尚未發現、決定是否會被詛咒影響的機制!
“你們待在車里,鎖好車門!無論如何都不要出來!”
程昊對四女鄭重叮囑,然后深吸一口氣,推開車門再次下了車。
他必須找出原因,否則他們可能永遠無法安全離開,更別說拿到徽章了。
車外的混亂,仍在持續,甚至更加慘烈。
抵抗者成員已經死傷過半,地上躺滿了尸體和呻吟的傷員,鮮血染紅了精美的大理石地面。
沈飛此刻也徹底陷入了瘋狂,他臉上那副淡紫色眼鏡已經歪斜,眼中充滿了血絲和瘋狂的殺意。
他正握著一把匕首,狀若瘋虎般地,攻擊著一名曾經的心腹手下,嘴里不停地咒罵著,關于“背叛”和“權力”的詞語。
而另一邊,李查斯不知何時,也已經掙脫了部分束縛。
他扯掉了嘴上的口枷,正用一種復雜無比的眼神,看著那四個依舊被圣銀網束縛、卻因為周圍血腥刺激,而再次開始低聲咆哮、試圖掙扎的兄弟們。
他沒有去幫他們解開束縛。
因為他知道,一旦解開,這四個失去理智的兄弟,會立刻加入這場殺戮,或者再次互相攻擊,永無止境。
程昊小心翼翼地避開混亂的戰團,來到李查斯附近,沉聲問道:
“為什么?為什么我們沒事?”
李查斯緩緩轉過頭,猩紅的眼中充滿了疲憊和苦澀。
他看了一眼那波光粼粼、看似無害的池水,沙啞地笑了笑:
“為什么?大概是因為……我早就放棄了吧。”
他頓了頓,語氣帶著一種看透一切的滄桑:
“那天,我親手封印了他們,也封印了池水。我看著那枚徽章就在我眼前浮現,散發著誘人的光芒。我伸手去抓,一次又一次,卻每次都像抓住空氣。”
“那一刻我就明白了,我得不到它。強烈的執念,帶來了無盡的痛苦和詛咒,而當我徹底放棄那虛無縹緲的追求時,詛咒對我,似乎也就失去了大部分效力。”
李查斯的話,如同驚雷般在程昊腦海中炸響!
宋炎也說過類似的話,他親手葬送了幾個好友,所以永遠無法得到,近在眼前的友情徽章。
當他放棄時,他反而得以幸存,離開了日落城。
而自己呢?
程昊仔細回想,他尋找黃昏廣場的目標,確實是徽章。
但剛才沈飛用人質威脅時,他所有的思緒,都集中在如何解救隊友上。對徽章的渴望,被暫時壓下了!
林清妍她們,更是從一開始就處于擔憂和恐懼中,根本來不及產生什么強烈的“想要徽章”的執念。
正因為如此,他們才沒有受到幻境的波及。
反觀沈飛和他的手下,他們謀劃十年。
對徽章的力量,充滿了極致的貪婪和渴望。
這種強烈的“想要得到”的執念,恰恰成為了池水詛咒最好的燃料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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