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情的進展,并沒有出乎沈藥的預料。
果然,謝景初發起瘋來,僅僅靠她和沈清淮是根本制止不了的。
她內心焦灼,腦子飛速地轉動,思索著對策。
“太子殿下!”
沈清淮緊皺著眉頭,“那匹馬并非性子剛烈,而是只認靖王妃一個!那汗血馬若是跟在靖王妃身邊,必定是安然無恙的!”
謝景初置若未聞。
“即便……”沈清淮咬牙,“即便要解決這匹馬,要殺了它,為何非要當著靖王妃的面?在馬廄中解決便是了!”
知道自已這會兒處在弱勢,他不得不放緩了一些姿態,用商量的語氣,“現在靖王妃受了傷,應該找大夫過來,為靖王妃傷口上藥,不然一定會留下疤痕!倘若是靖王回來了,看見這傷口,又得知今日圍場發生的事……”
“難不成,他會把孤從東宮太子的位置上扯下來?”謝景初無情地打斷他。
沈清淮愣住。
謝景初嗤笑一聲,“他不會,也不敢。”
他看在父皇的面子上,所以敬稱一聲九皇叔。
這些年,九皇叔仗著父皇的勢,沒少欺負他,小時候九皇叔踹他踹得還少嗎?
尤其是娶了沈藥之后,九皇叔時不時便要給他臉色瞧,給他教訓吃。
謝景初可是太子,他怎么能一直容忍?!
“可……”
沈清淮還要再說。
謝景初耐心用盡,命令:“來人!堵住沈公子的嘴!”
小廝未免遲疑,沈清淮的母親是郡主,外祖父更是親王,這么粗暴地堵人家的嘴……
小廝試探性的,“太子殿下,這是不是不太好……”
“啪!”
謝景初直接甩了他一記耳光。
小廝懵了。
謝景初又對另一個小廝吩咐:“你來!”
有了前車之鑒,他不敢再有異議,走上前來,給了沈清淮一個抱歉的眼神,將帕子用力地塞進了沈清淮口中。
沈清淮只能發出控訴的嗚嗚聲。
“殿下!殿下!”
剛才派去牽瑪瑙的小廝滿身狼狽地跑回來,苦哈哈的,“那汗血馬根本不受我們控制啊!誰靠近了它都踹!”
沈藥抬起眼眸。
謝景初皺眉,看看小廝身上的塵土泥屑,又扭頭看向身邊。
突然,他揚起一側唇角,“你之前是不是說過,那匹馬,通人性?”
沈藥一愣。
小的時候,她是這樣跟謝景初說過。
那時謝景初第一次見瑪瑙,很是喜歡,可膽子小,擔心靠得太近,會被瑪瑙踹飛。
沈藥便告訴他:“沒事的,瑪瑙是很聰明的小馬,它聽得懂你說的話!我只要告訴瑪瑙,你是我的朋友,它就會乖乖的了。”
沒成想,謝景初還記得。
這會兒,他笑了笑,正要吩咐小廝再去。
“當年……”
沈藥啞聲開口。
謝景初一頓,看向她,“嗯?”了一聲。
沈藥聲音中帶著顯然的哭顫,“當年你騎過瑪瑙,你還喂它吃過蘿卜,它是喜歡你的……”
“喜歡我?”
謝景初眼底浮現出諷刺,“只怕是說錯了,它不是喜歡我,而是喜歡過我。”
他尤其強調后半句,深深地看了沈藥一眼,“小皇嬸,不也正是如此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