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藥咦了一聲,“哪兒來的新鐲子?”
薛皎月聞,臉頰飛上兩朵紅云,垂著眼睛:“回嫂嫂,今日一早,袁夫人便派人過來,請我過府說話,臨別時,親手給我戴上了這個……”
沈藥了然,笑瞇瞇地拍了拍她的手背:“袁夫人這是真心喜歡你,將你當作未來的兒媳看待了。”
薛皎月抬起眼:“這一切……都得多謝王妃嫂嫂平日里的悉心教導。”
沈藥歪了腦袋:“謝我做什么?我也沒教你什么呀。”
她們兩個認識,都還沒有多久呢。
“有的,”薛皎月的語氣卻格外肯定,“若不是王妃嫂嫂平日里的教導,那日……那日我肯定會慌了手腳,絕不敢將簪子刺進那歹徒的胸口。”
沈藥眉目柔和:“不是的,皎月。這份膽識和血性,并非我教你的。你是薛家的血脈,你的父親,為國戰死沙場,英勇無雙。薛姨母,也是能騎馬射箭的女中豪杰,巾幗不讓須眉。更別提宮里的皇太后了。你身體里流著薛家的血,這份剛烈和勇氣,是刻在你骨子里的,跟我有什么關系呢。”
薛皎月聽著,心中百感交集,眼眶微紅,重重地點頭。
沈藥拉她一同在榻上坐下。
銀朱及時上了熱茶。
沈藥記起來:“對了,你和小公爺的婚期,是陛下在賜婚圣旨上明文寫定了的,是在十二月初一?”
薛皎月捧著杯子,點點腦袋:“是,圣旨上是這么寫的。”
“那很快了,”沈藥掐著手指頭,“滿打滿算,也就剩下不到一個月。我得加緊籌備,到時候,讓你風風光光地出嫁。”
又忍不住發愁,“我這還是頭一次主持操辦婚事,好多事,我都一知半解的……”
“藥藥,你怕什么呢!”
聲音帶著爽利的笑,自門外傳響。
薛夫人穿著一身絳紫色團花褙子,邁步進門,笑吟吟道:“這不是還有我?當年我那兩個兒子成婚,里里外外、大大小小的事宜,都是我一手指點籌備的,流程規矩,再熟悉不過。”
沈藥頓時松了口氣。
差點忘了,她還有姨母。
彎起眼睛,沖姨母招手:“姨母!你快來看!皎月出息了,袁夫人都親自送她鐲子了!可大可漂亮了!”
薛皎月一聽便羞紅了臉。
薛夫人湊近了一瞧,“還真是!”
又一拍大腿:“不行!我也必須送你一對名貴鐲子!”
薛皎月:“啊?”
沈藥在邊上笑得花枝亂顫。
薛夫人:“藥藥也來一對。”
沈藥:“啊?”
薛夫人氣定神閑:“銀子多,就這樣任性。”
往后數日,靖王府內忙碌起來。
沈藥全心全意,為薛皎月籌備婚事。
靖王府的庫房被打開,一匹匹綾羅綢緞被搬出來比對挑選,金銀器皿、珠寶頭面被一一登記造冊,宴客的菜單、回禮的規格,事事都需斟酌……
因為和薛夫人通力合作,時常商議事情至深夜,有幾晚沈藥甚至直接歇在了薛夫人院中的客房里,留了謝淵一人獨守空分。
很快,消息傳回了東宮。
俞讓如實向謝景初稟報:“殿下,靖王妃已有多日未曾與靖王同房了。”
謝景初愉悅地挑起了一側眉梢,“這么說來,她是當真對九皇叔心生怨懟,連表面功夫,都懶得做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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