錦娘的臉色唰的一下變得慘白。
賀青詞此時才注意到薛夫人手中那卷非同一般的明黃絹帛,愣了一愣,有些遲疑地開口:“婉歌……你受封誥命了?”
薛夫人面無表情:“是又怎么?”
賀青詞張了張嘴,半晌說不出一個字來。
誥命夫人……還是一品!
這與爵位不同,是專屬女子的、代表至高榮耀的封贈,與夫婿、兒子的官階有關,卻也獨立于他們。
他從未想過,已與他和離的薛婉歌,竟能以這種方式,獲得如此尊榮。
更要緊的一點是,薛婉歌嫁給他多年,陛下從未提過要封她為一品誥命夫人。
這才和離了沒幾日,旨意便下來了。
這不是陛下變著法地昭告天下,他不喜歡賀青詞么?
這個認知,令賀青詞心驚膽戰。
錦娘死死咬著下唇,深吸了好幾口氣,才勉強壓下內心情緒。
輕輕挽住賀青詞的手臂,將身子依偎過去,聲音溫柔體貼:“沒事的,表兄,我從來不在乎這些虛名。只要我們在一起,有沒有一品誥命夫人,都不重要的。”
其實重要。
錦娘做夢都想成為一品誥命夫人。
如今得不到了,她只能退而求其次,好在,侯府還有那么多的家產,也夠她錦衣玉食過完這輩子了。
錦娘柔聲說道:“今后你我住在揚州侯府,有那些家產在,我們的日子定會過得平安、順遂。”
“家產?”
沈藥忽然開口。
錦娘疑惑地望向她,心中隱隱升起一絲不安。
沈藥歪過腦袋,“侯爺不曾告訴你么?”
錦娘內心忐忑,”告……告訴什么?“
沈藥面帶微笑:“姨母與侯爺和離之時,家產早已分割清楚。除了揚州定襄侯府宅邸,侯爺名下并無任何實質性的田莊、鋪面,約莫還有些銀子?省著點花,應當也能夠用幾年的吧?”
錦娘難以置信,睜大了眼睛。
侯爺他……沒有家產?
那么多的田產鋪面,居然都是薛婉歌的?
靖王妃這話不像是假的……
早知道她一開始就該討好薛婉歌!
錦娘暗自暗惱,抱著賀青詞的手不由得松了松。
賀青詞感覺到了這個小細節,內心忽然劃過一種怪異的感覺。
在薛婉歌面前,他不愿意表現出來任何異樣,磨了磨牙,道:“錦娘,我們走吧。”
錦娘猶豫一瞬。
家產都沒了,難不成跟著他吃苦?
可轉念一想,到底還有個爵位,陛下總不至于把爵位都給收回去吧?
二人正要離開。
沈藥忽然開口:“等等。”
錦娘頓住腳步。
沈藥看著她:“我問你,那只瓷瓶,你是從哪里得來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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