蘭姨客氣了幾句接過來,轉身朝臥室方向喊:“沈小姐,你朋友來看你了。”
南婳以為是婚紗店的同事,回道:“讓她來臥室吧。”
輕柔的腳步聲越來越近,南婳聞到一股熟悉的香水味。
她扭頭看過去,看清來人的臉,一瞬間暴怒。
很快,她壓下怒意,擠出一絲笑,“林小姐,你怎么來了?”
林胭胭走到她身邊,倚著墻壁皮笑肉不笑地說:“我是你的客戶啊,你受傷了,我來看看你,是應該的。”
南婳似笑非笑,“謝謝。林小姐來,應該還有別的事吧?”
“是有點事。”
林胭胭扭腰在床尾凳上坐下,笑容虛浮,“你讓助理給我看的那幾套設計圖,我都不太滿意呢。畢竟是婚紗,一輩子就穿一次,總得做一套滿意的,對吧?”
南婳唇角輕輕一抿,“婚紗是完全按照你的要求設計的,出了三套圖。如果都不滿意,應該不是圖的原因吧?”
“沈小姐想多了,我對事不對人。婚紗的事,你再上上心,我相信你的眼光。”
林胭胭說著,從包里掏出一張鮮紅的請帖,放到床上。
“我和北堯哥兩個月后,在京都大酒店舉辦婚禮,希望沈小姐到時能來參加,見證我們的幸福。”
南婳渾身上下包括舌頭都在迅速石化。
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,心臟噗噗直跳,跳得滿嘴都是血腥氣。
林胭胭見狀,笑了。
她站起來,走到南婳面前,雙臂環胸俯視著她,聲音一改剛才的溫柔,變得慵懶倨傲。
“北堯哥是整個京都最優秀的男人。這男人呢,太優秀了也不好,容易被女人惦記。沈小姐不是第一個,也不是最后一個,但是,他要娶的只會是我。”
“據我所知,霍先生并沒有離婚。”南婳終于開口了。
聲音極端平靜,平靜得不像人類的聲音。
林胭胭譏笑一聲,“他前妻早就死了,死人是用不著離婚的。”
南婳坐著,死亡一樣的姿勢坐著,骨頭坍陷在地毯上,紋絲不動。
是的,她是個已經“死”了的人。
眼前這人是間接害“死”她的兇手。
林胭胭盯著她逐漸蒼白的臉,笑說:“沈小姐長得是很像北堯哥的前妻,但是沒用。即使她活著,北堯哥愛的也是我。”
南婳緊緊抿著唇,一不發。
林胭胭的話刺一樣扎著人的耳朵,“你可能不知道北堯哥有多厭惡他前妻,整整三年都沒跟她同過床。他們的兒子有病要生二胎,都是做的試管嬰兒。”
她眼角一挑,眼神惡毒,“知道為什么嗎?因為北堯哥嫌、她、臟。正品都得不到他的愛,何況你這個贗品,你就死了這條心吧。”
那些久違的屈辱、挫敗、憤怒鋪天蓋地地砸下來。
南婳手指死死掐著掌心,心像被繩索纏住了,無法呼吸。
她微微側轉頭大吸了一口氣,免得把自己憋死。
林胭胭閃爍不定的眼睛,麥芒一樣在她臉上劃過來劃過去,暗露得意。
蘭姨敲門進屋,端了杯果汁遞給她,“請喝果汁。”
“謝謝。”林胭胭笑著接過來。
忽然手一揚,把果汁全潑到南婳臉上。
她尖著嗓子叫道:“姓沈的,再纏著北堯哥,下次潑的就不是果汁了!”
果汁冰涼,蜇得眼睛睜不開。
南婳閉上眼睛,扯了紙巾一點點擦干凈臉上的果汁。
放下紙巾。
她忽然抄起桌上的水果刀,就朝林胭胭臉上扔過去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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