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北堯把她披散著的頭發輕輕地撩到耳后,可她的頭是垂著的,頭發撩到耳后沒多久,又垂了下來。
他站起來四下看了看,見洗手盆上有放發繩,走過去拿起來,回來,彎下腰,幫她把散亂的頭發扎起來。
他手指有傷,又從來沒給女人扎過頭發,姿勢有點僵硬,還怕扯疼她的頭皮,小心翼翼地攏著她的長發,一點點地扎起來,折騰半天,才勉勉強強扎出個雛形。
看著那個扎得馬馬虎虎的馬尾辮,霍北堯微唇角勾起個極淺的弧度,沒想到有生之年,會給這個牙尖嘴利的女人扎頭發。
不過她閉著嘴不說話的時候,還挺像個人的,像極了南婳。
他心里鈍鈍一痛。
如果南婳還活著,他一定好好對她,好好愛她,好好寵她,再也不傷害她一絲一毫。
可是啊,可是,人死不能復生,他心里疼得像被什么扯住了。
扎好頭發后,霍北堯去飲水機旁端來涼好的溫開水。
南婳在冷水里泡了有二十多分鐘了,身上滾燙的溫度漸漸降下來,意識也比剛才恢復了一點點,嗓子正好干得要命。
見有人喂水,就微微仰起臉,大口大口地喝起來,牙齒還是抖的,碰到玻璃杯上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。
一杯水喝完,她緩緩睜開眼睛,看向面前的男人,感激地說:“謝謝你。”
霍北堯淡淡回道:“不用。就是在路上碰到只狗受傷了,我也會派人把它送到寵物醫院的。”
感覺話風不對,南婳一個激靈,睜大眼睛仔仔細細地打量著男人,男人模糊的五官一點一點變得清晰起來。
居然是霍北堯。
不是先生。
南婳渾身的刺一下子豎了起來,聲音變得堅硬:“你怎么在這里?先生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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