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北堯修長手指輕揉著酸脹的太陽穴,眸子微微閉著,嗓音低沉喑啞地說:“我喝多了。”
“嘖嘖,明知今天要結婚,昨晚還喝那么多酒。聽說,你家老爺子雷霆大怒,你就等著受處罰吧。”
霍北堯長睫一掀,好看的唇勾起一抹輕嘲,“他比我又好到哪里去?半斤八兩,也好意思懲罰我。”
盛川噗哧笑出聲,“倒也是,你家老爺子也不是個省油的燈。說說看,你為什么悔婚?”
霍北堯眉間一絲極輕的不耐煩,“喝多了,又淋了雨,高燒不退,昏迷不醒,怎么出席婚禮?總不能用擔架抬著去吧。”
“你平時那么有分寸的一個人,婚禮那么大的事,你又是醉酒,又是淋雨,這不像你霍北堯會做的事。說實話,你其實是不想娶林胭胭對吧?你不愛她?”
霍北堯漠然不語。
盛川也沉默了。
許久。
他輕聲說:“南婳已經死了,人死是不能復生的,你總不能一輩子不結婚,孤獨終老吧?”
“孤獨終老也沒什么不好的。”霍北堯頭微微側到一邊,看向窗外。
窗外是高大繁茂的玉蘭花枝。
七年前他和南婳一起種下時,還是小小的一株,瘦骨嶙峋。
如今,樹還在,人卻已不成雙。
盛川心里暗暗嘆了口氣,苦口婆心地勸他:“像我們這種家庭,孤獨終老不現實。我們都不是為自己而活,尤其是你,霍家和霍氏集團的法定繼承人,孤獨終老會被外界各種揣測,對集團會有很大的負面影響。不想娶林胭胭也行,你可以娶別人,唯獨就是不能孤獨終老。對了,你有沒有喜歡的女人?我可以勉為其難,幫你撮合撮合。”
霍北堯腦子里莫名閃過沈南婳的臉,隨即否決了這個念頭。
不可能。
他絕對不可能喜歡那個牙尖嘴利、苦大仇深的女人,更不可能把她娶回家。
“我忘不了南婳,沒人能代替她。”他說。
仔細聽,能聽出沉穩磁性的聲音里帶一點點粗糲的悲沉。
話音剛落,砰地一聲,門被重重推開。
緊接著,并肩走進來兩個人。
待看清來人的臉,霍北堯俊美面容一瞬間微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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