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子起到一半,被霍北堯按住。
他抬手把她散落下來的頭發,輕柔地撩到耳后,“陪我坐會兒再走,好嗎?”
他忽然收起身上的冷硬鋒芒,變得這么好說話,還是商量的語氣。
南婳十分意外。
一時吃不準他什么意思,索性靜默不動。
霍北堯從床頭柜上拿起一張支票遞到她手里,“這里有一千萬,拿著。”
南婳沒接,抬起眼簾,一臉防備地看著他,“什么意思?”
霍北堯把那張支票塞到她手里,“你去整容吧,整完,我再給你一千萬。”
南婳黛眉微蹙,十分不解,“好好的,我為什么要整容?”
霍北堯拿起手機,調出他亡妻的照片,遞到她面前,“照著她的模樣整。”
南婳僵住。
“把你的鼻尖整得圓一點,鼻梁稍微低一些。”
他修長手指伸過來,輕輕點了點她左邊眼尾,“這兒要紋一顆小米粒大小的淚痣,眼窩得填充一下。”
他肩背后傾,打量她整體,“還有,你得吃得再胖點,胖點,才會更像她,你太瘦了。”
他凝視著她,眼神沉郁,如一汪幽深的湖。
有風從窗口吹進來。
吹得那汪湖起了一絲漣漪。
他自嘲地笑了笑。
大概是瘋了,才會讓這個女人整成南婳的樣子,整得了外表,整得了內心嗎?
再怎么整,他的南婳也回不來了。
心痛得太厲害,他說不出話來。
南婳心里同樣風起云涌,像涌進了一股濃郁的酸性液體。
慢慢腐蝕著她的心。
這個薄情寡義的男人,居然讓自己整成以前的模樣。
過去的那三年,他對她冷嘲熱諷,極盡羞辱,出軌,不愛,最后干脆指使司機害死她。
害“死”了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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