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婳推開病房門。
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姑娘,渾身插滿管子,露出來的手臂癟得沒一點肉,薄薄皮膚下骨頭鋒利。
皮膚白得發青,臉頰塌陷,顴骨看上去比以前高很多,眼瞼合得不夠緊,露出一條縫,里面的眼珠混混沌沌,像死去很久的魚眼珠。
整個人僵硬、死滯,毫無生機。
生機是種很神奇的東西,一旦從肉身抽離,再美的人也會變丑。
南婳心里一陣悲傷。
以前那么愛美,那么鮮活的一個女孩子,變成了如今這么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。
不再鮮活美好,只是一具靠藥和機器維持生命的肉身,沒有知覺沒有感情沒有尊嚴,不是死人,但也絕對不是活人,是一種介于人和植物之間的奇異生物。
她嘆息著搖了搖頭。
把蛋糕和鮮花交給護工阿姨。
走到病床前坐下,她抓著霍南鳶枯瘦如柴的手,聲音微微顫抖:“鳶鳶,你快點醒過來吧。”
護工阿姨惋惜地說:“什么方法都用盡了,南鳶小姐就是醒不過來。”
南婳問:“她媽媽經常來看她嗎?”
護工說:“前幾年夫人經常來,每次來都是又哭又罵,這兩年來得很少了。一年到頭,也來不了幾次,可能是灰心了。”
聽到顧鳳驕不經常來了,南婳稍稍松了口氣。
不想跟顧鳳驕撞上。
看到她那張苦大仇深的臉,就膈應,更不想被她刻薄。
以前,她和霍南鳶的關系處得還挺融洽的。
十幾歲時,兩人通過霍北堯認識,經常一起玩,一起吃飯。
霍南鳶愛玩,明明長了一副嬌滴滴的大小姐模樣,骨子里卻喜歡追求刺激,下海浮潛,爬山,攀巖,蹦極樣樣精通。
要不是顧鳳驕不允許,她都要去學開飛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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