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那人,從不說謊。”
“該什么,就是什么。”
“也就在審案子的時候,才肯玩些彎彎繞繞的手段……”
凌曦聞反笑,眼底精光一閃。
“要的,就是這份不篤定。”
她指尖輕敲桌面,篤篤作響:“你想想,白家如今什么光景?”
“白浩音訊全無,活不見人,死不見尸。”
“偏偏在亂葬崗的死人堆里,尋著了他從不離身的玉佩。”
“他那妹妹白冰瑤,已開始招贅婿。”
凌曦冷笑一聲,眸光銳利如刀。
“你說,白家那位重血脈的老太爺,他能甘心嗎?”
“唯一的嫡孫就這么沒了,連個后都沒留下。”
謝昭昭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,卻倒吸一口涼氣。
“你是想……”
“若是此刻,他聽聞長公主殿下腹中……可能是他白家的骨肉呢?”凌曦幽幽開口。
謝昭昭眉心緊蹙,斷然搖頭。
“不行!這可是皇室辛秘!你從何聽聞?一句話說錯,便是萬劫不復!”
“誰說要我去說了?”凌曦唇角一勾,那笑意又冷又野。
“只要讓這事兒,傳得街知巷聞,人盡皆知,那便不再是辛秘。”
她湊近謝昭昭,聲音壓得極低:“找個人,扮作公主府的宮女,至常去的藥鋪買安胎藥。”
“再‘不小心’,把公主的令牌掉出來,被旁人看見。”
“甚至這個令牌無謂真假,只是晃一眼,讓人看清即可……”
“有誰能識真假?”
“你說,這事兒傳出去,會變成什么樣?”
謝昭昭眼眸倏地睜大,滿是不可置信。
流蜚語,三人成虎。
真假,早就不重要了!
她看著凌曦,半晌,才吐出三個字。
“……順理成章!”
可謝昭昭臉上那點恍然,瞬間又被愁云取代。
“就算白老太爺信了這流,派人去搜那湖心小樓,又能搜出什么?”
她眉心緊鎖,憂心忡忡。
“都三個月了,什么痕跡都該被抹干凈了。”
“誰說沒有痕跡?”凌曦聞,卻只是神秘一笑,眸中閃著細碎的、算計的光。
“有。”一個字,極盡篤定。
謝昭昭一怔,身子不由自主前傾:“什么?”
“你幫我,”凌曦并不直接回答,反而壓低了聲音,“把這個,丟進文家的湖心小樓里。”
話音未落,她已從懷中取出一物,是一方素白的手帕,裹得嚴嚴實實。
她將帕子放在桌上,慢條斯理地打開。
帕子中央,靜靜躺著一枚小指指甲蓋大小的私印,玉質溫潤。
謝昭昭呼吸一滯。
她小心翼翼拈起那方帕子,湊到眼前細看,臉色唰地變了。
“這是……白浩的隨身私印?”
她猛地抬頭,死死盯住凌曦,嗓音都有些發顫。
“怎么會在你這里?!”
凌曦笑了起來:“偶然所得罷了。”
“有了這東西,便能證明那晚,白浩去過湖心小樓。”
“人證會撒謊,物證不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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