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這令人絕望之際,厲博文蒼老而嘶啞的聲音,再次響起。
唰!唰!唰!
所有人的目光,瞬間聚焦在這位厲家老爺子身上,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。
“天譴……既由血契而起,或可由新的血契而終!”
厲博文眼神復雜無比,一字一句,如同驚雷炸響在每個人耳邊。
“但這一次,不再是家仆之契,而是家奴之契!”
“家仆與家奴,一字之差,天差地別!”
旁邊,白正凌沉聲補充:“為仆,爾等仍是自由身,保有家產,只需效忠。但為奴——”
“則身、心、魂、乃至名下一切財物,皆不再屬于自己,盡歸陸家所有!”
“少主一,可決爾等生死榮辱!”
“爾等所有,皆為主家資財!”
這話一出,眾人都愣住了。
這幾乎是將自己和整個家族,甚至把生殺大權,徹底交給了岳小飛,永世不得翻身!
眾人臉上血色盡褪,一片死灰。
懊悔、恐懼、不甘、掙扎……
種種情緒,在他們眼中瘋狂交織。
從高高在上的財閥之主,跌落為生死不由己的家奴?
這比殺了他們還要難受!
“這是你們自作自受!”
厲博文閉上眼,痛心疾首地喝道:“不想死,不想家族徹底滅絕,就簽下家奴血契!這是唯一能平息天譴、換取一線生機的辦法!”
眾人互相看了看,又摸了摸還在流血的鼻子,感受著身體的不適,最終還是咬了咬牙。
比起沒命,失去財產和自由,至少還能活著!
短暫的掙扎后,終于有人崩潰地嘶喊出聲:“我簽!裴家愿意簽!求少主給條活路!”
“徐家也簽!”
“陳家……簽!”
……
眾人再無猶豫,只想抓住這唯一的救命稻草。
然而,有一個身影卻顯得格格不入。
正是被打得鼻青臉腫、蜷縮在地的厲飛羽。
他掙扎著抬起頭,臉上滿是血污,眼神卻異常兇狠和偏執。
“不對!這不對勁!如果是詛咒,是血契的反噬,為什么我沒事?”
“我一點感覺都沒有,我沒有流鼻血,也沒有頭暈!”
“這說明根本不是天譴!是岳小飛和白家,一定是他們早就計劃好的!”
“肯定在這密室里,下了什么無色無味的毒藥,故意制造出天譴的假象,來逼你們就范,逼你們簽下這賣身契!”
“大家不要上當!!!”
岳小飛看著他死到臨頭還嘴硬的樣子,突然冷笑一聲,聲音里滿是嘲諷:
“你沒遭天譴,原因很簡單——”
“因為你身上,根本沒有流淌厲家的血脈!”
“你厲飛羽,根本就不是厲家的種,是個不知從哪來的野種!”
“一個野種,憑什么觸發厲家先祖立下的血誓?你又憑什么,代表厲家?”
轟——!
這話如同重磅炸彈,響徹全場。
所有人都望向厲飛羽,耳畔回想著那兩個字。
野種?!
“你……你胡說八道!血口噴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