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舍利子……”
唇齒邊洇出幾分果酒的香氣。
他酒量不錯,至少在旁人面前沒有醉過。
他知道自已酒量多少,所以也能適可而止,不會在外人面前顯出丑態。
可口中的那縷酒香牽著他。
如一雙無形又溫柔的手,撫過他的薄唇,撫過他的喉結與胸膛,緩緩向下。
夫兄,阿絮知錯了……
她不知。
她也沒錯。
是他生了私心,又遷怒于她。
借著她的擔心,強迫她服軟。
酒香縈繞,牽著他的手。
他嘗試著動了幾下,卻并不覺得舒服。
微微擰眉,容諫雪又重新聞到了熟悉的茉莉花香。
稍稍側目,他便看到了枕邊,被他疊好放在那里的,那抹青綠色的布料。
是一對交頸低語的鴛鴦。
兩只鴛鴦的毛色鮮艷漂亮,針腳細密,是她將一根線劈成十幾縷,一針一線地繡進去的。
他又看到了那個“絮”字。
扎眼。
微微擰眉,容諫雪轉過頭去,如同賭氣一般,又嘗試幾次。
不舒服,也不暢通。
以往這種時候,那些情緒,他壓便也壓下去了。
可偏偏這次,他不舒服,卻又壓不下去。
在他體內叫囂著,煩躁不耐。
他眉頭下壓,再反應過來時,另一只手已然抓過那塊青綠色的布料,覆了上去。
甚至只是堪堪觸碰上。
容諫雪悶哼一聲,體內無從發泄的情緒,瞬間被安撫下來。
他抵在了“絮”字上。
細密的針腳繁復駁雜,容諫雪稍稍垂目,便看到了那片扎眼的不堪。
他的手攥住了那團布料。
極其緩慢地,鄭重地,又猶豫不決地,摩挲一下。
“哼——”
喉頭溢出聲響,容諫雪眉頭緊蹙,不覺動了起來。
那不一樣。
哪怕也只是多了一件布料而已。
——那不一樣。
酒香如同一雙柔弱無骨的手,溫柔又順從地牽著他,順應著他的動作。
與茉莉香交織在一起,容諫雪感覺自已要瘋了!
布料摩擦的窸窣聲越來越響,再無遮掩……
直到最后一刻——
容諫雪猛地闔眼,看到她對他笑著歪頭,嘴唇翕動,低喚了他一句什么。
她的眸光澄澈,就那樣無辜又懵懂地看著他的。
容諫雪的眉皺成一團。
燭光昏暗,他稍稍低頭。
那個用針線板正整齊繡出的“絮”字,污濁一片。
容諫雪大口大口地喘著氣,汗濕衣衫。
許久。
他一只手擋住眼睛,遮掩住了眸中所有的情緒。
他到底在做什么……
竟用她的貼身衣物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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