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稍揚眉骨,抬眸看向裴驚絮:“可阿絮卻愿意給大哥上藥,不是嗎?”
裴驚絮皺了皺眉,藏在袖間的手微頓。
沉默。
因為要上藥,容玄舟脫了上衣,露出了上身堅實流暢的肌肉線條,他的胸口劇烈起伏著,不知道是因為傷口還是什么。
裴驚絮的視線從男人身上掃過。
容玄舟的身材跟容諫雪并不一樣。
因為常年習武的原因,即便是脫了甲胄,換上寬袍大袖,也遮掩不住那人高馬大的身形,武將氣質。
容諫雪便不同了,他身上的肌肉線條更加勻稱,身上一絲多余的贅肉都無,圓領長袍穿在身上,遮掩住了身上的線條,禁欲矜貴。
微微挑眉,裴驚絮發現自已不是一般的色。
這種時候,居然還在想容諫雪的身材。
“你想說什么?”
裴驚絮這樣開口。
容玄舟仍是抬眸看她,一雙眼睛如同草原上盯上獵物的鷹隼一般:“阿絮,你是不是喜歡上——”
“二公子,長公子聽說您不肯治病,要屬下轉告您一聲,”營帳外,江晦的聲音傳來,聲音平靜冷沉,“長公子說了,二公子已然及冠,別再耍小孩子脾氣了。”
“長公子還對各位太醫說,若二公子執意不肯治病,太醫們自行離開便好,不必強求。”
容玄舟聞,眼睛瞇起,臉色陰沉得像是能滴出水來。
“另外,長公子吩咐,二娘子怕見血,既然二公子今晚受了傷,他會擇一處新的住處,讓二娘子休息,就不打擾二公子了。”
這話雖說是商量,但語氣卻是不容置喙。
容玄舟攥了攥指骨,看向面前的裴驚絮,語調提高,卻是對外面的江晦說的:“勞煩兄長掛心,阿絮說了,今晚要留在營帳中侍奉我,就不必大哥再另選住處了。”
裴驚絮聞,微微皺眉,剛想開口說些什么,就聽容玄舟低聲開口:“阿絮今夜再不同我住在一起,不怕旁人流蜚語,傳些什么出去嗎?”
裴驚絮盯著容玄舟,沒有說話。
——她并不擔心那些人會傳出些什么。
或者說,有容諫雪在,她不認為他們敢傳些什么出去。
只是裴驚絮想到剛剛江晦話中的意思。
說是要重新給她找個住處,想來又是要讓她跟容諫雪住在一起。
——她實在有些吃不消。
即便昨夜他沒對她做什么,只是抵著她,她便有些擔驚受怕。
更何況……
那晚容諫雪親口說過,她現在還承不住他全部,日后會慢慢“教導”。
——她現在不太想被教導。
與其跟容諫雪在營帳中擔驚受怕一整晚,倒不如留在容玄舟這里。
反正他現在受了傷,也不可能對她做什么。
而且……裴驚絮倒想看看,若是白疏桐看到她與容玄舟住在了一起,會作何感想呢?
這樣想著,裴驚絮沒再開口,任由容玄舟回拒了門外的江晦。
營帳外,江晦聽到容玄舟這樣說,瞪大了眼睛,聲音都跟著緊繃了幾分:“二公子這邊若是下人不夠,屬下再去叫幾個過來,二娘子她……”
“不必了江侍衛,”容玄舟的聲音從營帳中傳來,聽不出喜怒,“阿絮說了,今晚想跟我睡,你原話告知大哥就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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