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兩日沒來。
倒不是因為不敢,只是太子入局處理此事,他若再下場,未免會讓旁人說了閑話。
所以他也只是讓江晦來轉告她,叫她安心,只需兩日,便能接她回去。
兩日時間很快,甚至不等裴氏意欲毒殺孩童的事情傳揚出去,就聽到了大理寺傳來的消息。
經專人勘查,畏罪自殺的婢女是因不滿裴氏管教,這才設計毒害孩童,欲使裴氏名譽掃地,罪名加身。
一樁無頭案,硬生生被這位太子沈千帆自己翻了案。
而且他禁足未解,如今仍在奉先殿跪誦治國論,等待著容諫雪的審閱。
罪名才除,容諫雪便來了地牢接她。
聽到她低低的啜泣,容諫雪微微抿唇,擰眉看了一旁的獄卒一眼。
獄卒瞪大了眼睛,雙腿一軟,險些跪在地上:“少、少傅大人明鑒,這兩日小人對二娘子不敢有絲毫怠慢,未曾讓二娘子受半分委屈啊!”
莫說是委屈了,就是一口水都不敢少了這位裴二娘子的啊!
容諫雪并未說話,抬腳往裴驚絮的牢門前走去。
“當啷——”一聲。
鐵鎖落地的聲音傳來,女人原本是背對著牢門的,聽到聲響的她猶如驚弓之鳥一般,肩膀一縮,慌亂地轉頭看去!
在看到容諫雪的一瞬間——
女人眼尾一紅,那堆積在眼角的淚水奪眶而出!
甚至沒有半分猶豫,裴驚絮兩步上前,一把環住了男人的脖頸:“君謀!”
滾燙熾熱的淚珠順著男人的脖頸,滑落到了他的胸口。
那獄卒瞪大了眼睛,一時之間只覺得是自己看錯了!
容諫雪眸光稍動,漫不經心地笑笑,一只手攏著她的腰身,將她抱在了懷中:“江晦不是告訴你了,只是小事而已。”
裴驚絮哭得喘不過氣來,抱著男人不肯松手:“阿、阿絮害怕……這里好黑好濕……阿絮好怕……”
容諫雪瞇了瞇眼,腰間覆著她的力道更緊。
“你怎么才來救我……”
“阿絮不知道該做些什么……”
“江侍衛什么都沒有告訴我……”
她身體太軟太輕了,男人一只手便能將她輕易抱起。
通身的柔軟好似雨露下的花瓣,枝枝蔓蔓,將他纏繞其中。
容諫雪垂眸看她,另一只手輕撫她的后背,像是在安撫炸了毛的貓兒。
“已經沒事了,都解決了。”
他這樣說,嗓音比平日溫和幾分。
一旁的獄卒瞪大了眼睛,下巴都要掉地上了!
這、這這這,如果他沒記錯的話——
眼、眼前這位裴二娘子與少傅大人,似乎不是可以這般親密的關系吧!?
注意到這邊的獄卒,容諫雪微微凝眸,看了那獄卒一眼。
獄卒倒吸一口涼氣,一句話也不敢說,慌亂地低下頭去,像是要把頭埋進地里似的!
像是才注意到兩人之間的不妥,裴驚絮抽泣著,慌亂地推開容諫雪,從他的懷中離開。
覆在她后腰上的手并未移開,容諫雪垂眸看她,聲音低沉:“先出去吧。”
裴驚絮低著頭,點了點頭。
容諫雪帶著裴驚絮,走出了地牢。
在地牢待了兩日,乍一回到明亮的白日,裴驚絮緊閉雙眼,不適地皺了皺眉。